徐冬娟这一关就是一天一夜,只吃了一碗粥,屋里有粪桶可以解决,晚上就在稻草堆里睡。
直到第二日中午,江枝重新出现在学堂里,在她身边还多了几个人。
穿着体面,谈笑风生,更重要的是江氏走在前面。
这些人徐冬娟不认识,但也有认识的。
看着自己男人和两个儿子畏畏缩缩缩跟在最后面,徐冬娟的心瞬间凉到脚板心。
没一会,她就被马关抓住胳膊拎到廊下的。
本来想自己走得有气势点,奈何双腿有伤,蹭着不敢抬步,于是被马关直接提着走。
江枝几人坐在学堂廊边的太阳地里,阳光正好,徐冬娟所在的亭长姓周,正陪着笑道:“江夫人这学堂修得好,敞亮开阔,孩子们上学也方便。”
老宋坐着气定神闲道:“这就是教化民众的意义。”
江枝道:“现在青泉学堂还不够好,准备再多修一间房,也方便放孩子们的作习册子。”
现在学堂简单,只有两间教室一座分出男女的茅厕,还有一个水房。
江枝准备在旁边还修两间房子用作老师办公室。
此时徐冬娟已经被提过来跪在下面,几个人依然说着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只有站在后面的鲁掌柜,正死死瞪着徐冬娟,说是走娘家,结果惹出这样大的事来。
鲁家是做土陶生意的,昨天鲁大钱才把刚送来的陶罐摆好,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镇丁冲进店里,直接要把鲁大钱带走。
还是送了几个陶罐才问出话,说是家里人跑到梨花镇来生事,人家那边的亭长发来信函要家里人过去。
这一句话可把鲁家人吓傻了,都以为徐冬娟在这里死了要他们认尸。
此时看见活人,真是又气又怒。
清官难断家务事,周亭长和老宋显然是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老手,并不急着问话。
人已经来了,可谁也没有开口,徐冬娟就这样傻愣愣的跪着。
鲁大钱跟徐冬娟是夫妻,两人还算和睦。
此时见她人活着,可头发蓬乱,眼神涣散,显然受来大苦,忙躬着腰过来:“周亭长,我家这个……我们领回去好好管教。”
徐冬娟虽然恨不得把秦氏一家搅烂,但她对自己家可是护得紧。
此时两个儿子见亲娘受苦也赶紧跪下,想替母亲求情。
“不急!你们先在旁边等着,想好了再说。”
周亭长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听说是接任父辈的职位。
他在四水堂跟江夫人已经谈过,知道徐冬娟就是一个搅家精,因为跟继母不和故意回来生事。
妯娌要笑妯娌丑,兄弟就盼兄弟穷,红尘之中无大事,鸡毛蒜皮满天飞。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也最不好处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周亭长对付这些泼妇刁民有祖传手艺,此时根本不提正事,只跟江枝和宋亭长说今年服徭役和税收,又问二瑞小满今年在哪里出差事。
现在是冬月,正是服徭役和收税的时候。
二瑞小满又得去衙门应付上差,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
当着江枝的面,周亭长和宋亭长都夸二瑞小满年轻有为,以后定是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