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旭自然捞得大把空闲光景,早早和容盈用完膳,挑她上妆之时,先行至书房处理了几封比较紧急的奏表,余下的时间边看书边等她过来。
“怎么样?皇后那边可好了?”
圣人已经垂询第六回了……
“还没呢。”高澹弱声弱气道,按捺着忐忑心绪,飞速瞄了一眼圣人微微发黑的脸,声音再度弱了下来,“适才来人传了话,说殿下尚在妆扮中,需再等些时辰才能来见您。”
语罢,他暗暗唾弃起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平常一个赛一个的啰嗦八卦,嚼起舌根子来她们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如今连带办事效率也跟着降低了,真真儿欠收拾。
且道,主仆二人这一等,便等到了隅中。
心心念念着的人儿,终于由一群女官宫人簇拥行来,南宫旭压抑着愠色的脸转瞬霁颜放晴,一把撂下摆弄了半晌却只字都未看进去的书籍,三步并作两步牵起容盈的柔荑,火急火燎的打发走了闲杂人等。
带她一道坐了下来后,献宝似推来一碟紫龙糕,“快尝尝看。”
所以,菩风催问一整个上晌的原因是为了叫自己过来吃糕?
愣神的工夫,手中被他塞进一双筷箸,容盈哭笑不得,正巧腹中也有些饥饿,便举箸去夹。
糕入口,南宫旭眸中含笑,一脸期待地盯着容盈唇瓣翕张,清晰可见她呆了一下,像是讶异,随之微微加快了咀嚼的速度,面上显出一点喜色与怀念。
“这味道好像……”
对此,他不由得会心一笑,主动替其释疑答惑,“我曾偶然听你身畔的女官与你闲聊,以前每逢中秋节都会吃聚安楼的紫龙糕,而打从进了宫尚食局呈送的紫龙糕吃起来总是差了些味道。”
他边说边亲手挽袖舀了一瓯茶汤,水流激旋,沫饽聚拢,色若金秋时节梢上泛黄的叶,尽皆溶入此中。
修长的手掌将茶瓯送至容盈唇边,见她螓首轻呷一口,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亦跟着微笑,佳人耳际的珠珰凑巧荡过手背,温润细腻的凉意使托瓯的指尖微微发痒,催生出心底隐秘又悸动的念想。
茶与糕,皆属容盈的心头好,她近期爱饮方山露芽,犹喜配着邢瓷茶瓯,面向阳光欣赏着泛出的莹润琥珀色。
至于,紫龙糕……
捕捉到她亮晶晶的眼瞳里升起愉悦之色,南宫旭又接着续道:“是以我遣人去拜访位于夷罗山脚的仙源镇聚安楼的做糕师父,欲请他入宫。”
“可是聚安楼的老板告知做糕师父因入秋后跌了一跤摔伤手臂请辞归乡了,偏生老板还是个健忘之人,忘记做糕师父的家乡。遣去的人是一路打听辗转多日才寻到人,领着名医治好了他的伤,车马一路奔波于昨夜入长安,今晨做糕师父将将入宫做了这紫龙糕。”
对于容盈的一切,南宫旭全部了如指掌,肯花费精力时间去一一捧来给她。
盖因,是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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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长安
再次吃到聚安楼的紫龙糕,说不欢喜是假,那滋味又软又甜。
跟夷罗山上烂漫花草间刮来的风一样,沁着睽违的馨香,深埋的怀恋之情犹似藤蔓紧紧攥住心房,勾起一腔薄愁。
“菩风。”容盈低唤道。
南宫旭循声望去,下一刻娇软身躯倚上肩头,他嗅到满满发间恬淡的芳香,怔了一怔,右手不自觉间已紧拥住了佳人,亦感觉到下颚印上了一个温软至极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