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戒指,这辈子都送不出去了。
苏婳不知他心思,把戒指装进首饰盒,转身去追顾北弦他们。
救护车就等在大门外。
上车后,医护人员对顾北弦做简单急救。
救护车鸣着警报,把人送到医院。
他被推进病房里,医生对他施救。
等待的功夫,苏婳对助理说:“我在这里守着,你去附近商场帮顾北弦买两套新衣服吧,他衣服皱了,还沾着血。”
助理无奈一笑,“昨天我就派人给顾总买好了,可他说了,他就穿出车祸时的那身去见你,这样你看到会心疼。”
本来顾北弦突然昏迷,苏婳心里挺难受的。
听助理这么一说,她都不知是该难受好了,还是该笑好了。
他这个举动,一点都不幼稚,真的,挺像个成熟男人会干的事。
助理盯着苏婳衣服上的血迹和散乱的头发,“苏小姐,你去附近酒店开个钟点房,冲个澡,换身衣服吧。我派人去帮你买衣服,买好给你送过去。”
苏婳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没个人样了,身上还隐隐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是那具尸体身上的。
之前当成顾北弦,闻不到,现在闻到了,只想吐。
苏婳去酒店,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吃了点饭。
回来天擦黑了。
顾北弦已经脱离危险了,却没醒。
医生说是车祸后遗症,让苏婳不要太过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
她都担心死了。
苏婳坐在病床边,抓着顾北弦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而温柔地抓着。
仿佛抓着他的手,他就能安然无恙似的。
许是太困了,也许是之前情绪太过激烈,没多久,苏婳头一沉,就趴到床边睡着了。
睡沉后的她,做了个噩梦。
梦到顾北弦鲜血淋淋地站在她面前,强撑笑脸,说:“苏婳,剩下的日子我不能陪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坚强。”
然后他的身体就化成一阵青烟,消失不见了。
苏婳急忙伸手去抓,抓到的却是一团空气。
她疯了一样地挥舞双手,去抓他,去追他,喉咙喊得都哑了,“顾北弦,顾北弦,顾北弦!”
却一无所获。
她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额前的头发汗湿了,眼角全是泪水。
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陪护床上。
应该是顾北弦把她抱上床的。
顾北弦撑着从病床上下来,躺到她身边,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又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