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要把我的名字署在上面?”下了元日的大朝会,王小麦就对着孔颖达一顿抱怨。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刚才朝上署名的时候,只有自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好在王世充当了皇帝后,又给升了官,这才得以进殿,要不然一堆殿内的高官,最后来了个穿绿的衣服的家伙乱入,这帮老头儿脸色还不气绿了才怪。
“此事跟你有莫大的关系,岂能旁落?”孔颖达昂着头,一副战胜的大公鸡模样。自从那日想通了之后,整个人就亢奋无比,王小麦都怕他颈椎仰出毛病来。
“就算这件事我得全程参与,那也不一定要署名吧。”如今这个年代,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出名有什么用,又没有粉丝给你潜规则。
“名不正则言不顺,此事已经定下,休要再提。”孔颖达翻身上马一气呵成,丝毫看不出老态来。
王小麦看着孔颖达的背影,这人真是越活越年轻了,邪了门了。此时的文武百官,不论职位高低,一律都是骑马上朝,除非像徐文远那样实在老得不行,又有心脏病在身,才能享受坐车的待遇。王小麦的骑术稀烂无比,甚至连老孔这些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老儒都比不上。
叹了一口气,想来是自己是没有骑马天赋的,不过咱脑子聪明啊,长得又不赖,自我安慰了一番,顿时又精神了起来。
“阿郎,”旁边的刘达疑惑的叫住他,“你走过了,马在这边。”阿郎整天迷迷糊糊的,老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啥,八成是想那柔娘了。
“哦……哦……”王小麦一脸尴尬的往回走,刚要牵马,突然发现旁边高大的黑驹有些眼熟。这不是罗士信的坐骑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赶紧把自己的小棕马牵走,免得伤它的自尊。
刚想解开缰绳,罗士信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小麦。”
“士信啊,”王小麦无奈的转过头,“我说怎么看着这黑驹有些眼熟,原来是你的马。”
俩人并排着骑在马上,王小麦顿时感觉比罗士信矮了不止一头,只好挺起胸膛,不让自己对比起来那么猥琐,刘达跟俩人后面,几人慢慢悠悠的随着散朝的人群走在天街上聊天。
“这马是当年张须陀将军送俺的,跟了俺四年了,大大小小的仗都有它陪着……”罗士信坐在马上给他讲黑驹的来历,立下的汗马功劳。王小麦歪着头,装出一份很情愿的样子听着。
“这不是王助教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王小麦耳朵里。
谁啊?王小麦转头一看,熟人,王道询。本以为王道询可能会来找麻烦,王小麦这一个月来倒是时刻提防着,没想到这家伙却做了缩头乌龟,直到今天才碰上。
王道询被王世充封了赵王,大大小小也是个王爷了,不过王小麦却丝毫不给他面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家伙是不敢找自己麻烦的,上次王府的事王仁则专门找自己解释了一番,说王世充和王世恽都警告过他,晾他一个纨绔子弟也不敢违背他爹和他叔的话。
“你……”王道询倒是没想太过为难王小麦,只想现在占几句口头上的便宜,这帐以后再慢慢算,他却没想到王小麦一个小小的国子助教,竟然对他这赵王如此无礼,顿时有些面红耳赤。
“你要没什么事赶紧回家,我时间很宝贵的,有没有事?”王小麦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赶苍蝇一样冲他挥着手。
“没……”王道询被他一番抢白,支支吾吾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找回场子。
王小麦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和罗士信有说有笑的往前走,旁边走过的官吏都拿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王道询,心道王世充这个侄子真是个草包。
王道询被这样当众羞辱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可他也没胆子忤逆叔父和父亲的话,两相为难之下,顿时瞥见了王小麦身边的罗士信,听说罗士信和这王小麦是齐郡历城的同乡,一个念头顿时出现在脑海。赶紧三两步驱马上前,连身后的随从也顾不上了。
王小麦皱着眉头看着拦在面前的王道询,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幺蛾子:“你不是没事?”
“跟你无关……”王道询学聪明了,直接在话里把王小麦撇出去,看着罗士信,“罗将军,本王有一事相求,不知道罗将军肯不肯帮忙?”
罗士信也是一脸的不耐烦,不过终归还是顾忌对方的身份:“何事?”
“我看罗将军胯下的黑驹神采奕奕,不知道罗将军能否忍痛割爱赠与本王?”王道询终于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你王小麦我不敢动,如今倒是要欺负欺负你这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