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刚电梯门打开时看见的这场面已经足够有冲击力,那么此刻当瘦弱得风一吹就能倒的阮绥音一把攥住段奕明的衣襟时,一向冷静的傅斯舟都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
保镖似乎是觉得他不值当为自己大动肝火,抓住他手臂比划了两下,说自己没关系,但他并未听进去。
他那可以冲破演唱会场馆屋顶的声线此刻全都压在了尖锐的怒音上,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我让你给他道歉!!!”
阮绥音是一个温和、柔弱、逆来顺受的人。
因此当私生粉闯进他房间之后,他没有追究对方的任何过错。
当傅斯舟撕开他的伤疤冷酷地嘲讽他指责他时,他只是平静地回答“你说的都对”。
当徐可阳不怀好意地靠近他、唤醒他的噩梦时,他只是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没想过回击。
而一个弱者被中伤时,傅斯舟第一次在阮绥音身上看到了一种坚韧的强硬。他就像一个反过来保护自己骑士的王子,费力地提起对他而言太过沉重的利剑,不管不顾地挡在了前面,锋芒毕露。
光线
“——抱歉。”段奕明很快败下阵来,“我不该说这种话。”
傅斯舟走上前,阮绥音似乎这会儿才发现他在这里,看向他的目光露出一丝诧异。
“回家吧。”傅斯舟说,揽着他走进电梯,陈帆和保镖也跟在后面,而直到电梯门合上,段奕明仍然站在原地没动。
“rcury再见!早点休息!”
傅斯舟替阮绥音关上车门,陈帆隔着车窗跟他道别。
保镖没动作,只是站在车旁看着他,他也看着保镖,直到车子发动。
“你怎么来了。”阮绥音靠上椅背,问傅斯舟。
傅斯舟很快答:“我刚刚在附近有个饭局,听陈帆说你在公司,我顺路来接你。”
闻言,刚刚跨越半个江北区绕到下湾区来、现在还要开回到江北区的新月大厦的司机忍不住将迷惑的目光投向旁边的林森,林森递了给他一个无声的微笑,示意他和自己一起无视傅斯舟不打草稿的谎话。
阮绥音沉默着。他不知道傅斯舟是不是对他昨晚的过激态度感到有些愧疚,才对自己过分“体贴”,之前他可没闲心来接自己回家,即便顺路。
而阮绥音不关心这些,只是掏出了信件拆开翻看,尽管他不知道傅斯舟为什么每次在夜晚坐车都要打开后座的灯,但至少这很方便他看信。
车驶上了跨江大桥,风有些大,司机关上了车窗,阮绥音很快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并且逐渐浓郁起来。
阮绥音忍不住掩住鼻子,开口:“…你买了什么甜点么。”
“什么?”傅斯舟顿了顿,“没有,你没吃晚饭?那现在去买——”
“车里有奶油的味道。”阮绥音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