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绥音不喜欢他这个玩笑,但也没生气,只是面无表情看着他,小声问:“因为我们…是利益共同体吗…?”
“当然。”傅斯舟耸耸肩。
“只是因为这个吗。”阮绥音盯着他。
他珍视傅斯舟的厚待,但比起结果,他或许更在乎动机。
他不满傅斯舟是千千万爱他的人之外的例外,不满傅斯舟对他的所有拥护和温柔都只是出于利益。
并未理解阮绥音古怪问话的傅斯舟顺其自然地回避了他的问题,只说:“我们是一体的,你好,我就会好,你不好,我也不可能会好。”
“所以就心安理得接受我对你的好、也对自己好一点吧。”
“——别再让自己受伤。”
阮绥音沉默着,脑袋又不自觉地往下垂。傅斯舟索性直接在他身前蹲下,把他落到前面挡住自己抹药的长发拨到他耳后,仰头对上他低垂的目光。
或许这就是顾闻景和傅斯舟最大的区别。阮绥音想。
阮绥音12岁时被顾家领养,发育不全加上营养不良,瘦瘦小小一个,还没顾家的那只高加索犬立起来大;而彼时顾闻景15岁,个头已经拔得很高。
不得不和阮绥音说话时,顾闻景总昂着他那高傲的头颅,目光和话音都直直越过阮绥音头顶,不屑落到他身上,像对街头乞儿施舍恩惠的高贵王室。
而同样高大的傅斯舟则从不吝于为弱小的他而屈身,持着与他相平的高度,平等地交流。
这种“平等”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理所应当,但对于阮绥音而言,却已然是比锦衣玉食、显赫身份更加昂贵的恩惠。
“谢瑜一直都神出鬼没,现在只是消失了三十六个小时,就敢报失踪上来了?”
梁亦驰让陈帆在审讯室等自己一会儿,随即和蒋思睿一起走出了审讯室。
“没那么简单…”蒋思睿汇报道,“他虽然行踪不定,但今天下午有他举办的雕塑展,梁队你也知道,谢瑜这个人一好美色,二好艺术,他自己花费整整三个月筹办了展览却没到场,这正常吗?”
“而且据他的朋友说,他昨晚开好了台,却没去会所,电话也关机,从昨晚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票务或消费记录。”
“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楚宴问。
“目前查到的,就是昨天傍晚在下湾区的一片老居民区巷口的监控里。”
“他去那里干什么
?”
蒋思睿摇摇头:“不清楚。“梁亦驰微微蹙眉:“谢家有接到任何要求汇款的电话或是信息么。”
“没有。”蒋思睿说,“不像是绑架案。”
“和徐可阳的失踪案一样棘手。”楚宴说,“没有尸体,也不是绑架,我们只能这样漫无目的地去找么。”
“我们从来都不是漫无目的。”梁亦驰转头看向审讯室,“问题的关键一直都在阮绥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