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五个人都回避着她的视线。
气氛怪异。
厉长瑛不得不小声解释:“我故意的。”
故意的啊~
半大小子转瞬便活泼起来,向厉长瑛介绍他们自己。
他们是一家人,年纪最大的爹叫彭雄,潦草男人是老大,叫彭鹰,老二叫彭狮,老三叫彭虎,老四叫彭豹,老幺就是他,叫彭狼。
厉长瑛听完,夸赞:“好记又有气势。”
一家子兄弟都是动物园儿出来的。
彭狼兴冲冲道:“我也觉得我们兄弟特别有气势,都是山里凶猛的野兽!”
他说完,表情忽然变得奇怪,指指厉长瑛,又指指他自己,“你是猎户,我们是野兽……那不正好打我们吗?”
厉长瑛:“……”
彭家其他人:“……”
别说,还真别说……
厉长瑛此时情商和眼色达到了高点,转移话题:“我这裤腿儿和鞋都湿漉漉的,得烤烤。”
转移的十分生硬。
彭鹰已经缓过来,问:“你不怕吗?萍水相逢,别人恨不得躲远远的。”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但厉长瑛她怕的不是死人,魏老大人也并不可怕。
非要说的话,她怕的,其实是死亡……
厉长瑛道:“人有血有肉地活着,总有些事情,一定得做,怕会生退,那还不如无所畏惧。”
彭家兄弟几个对视,认同地点头,瞧着她的眼神都更温和了。
外头雨一直下,不见小。
厉长瑛和彭家人围坐在一起干烤火,期间就喝了点儿烧的热水,饿了也喝热水。
她这处境,完全是饱一顿,饥一顿,饥两顿,饥三顿……
为了转移对饥饿的注意力,只能闲聊。
厉长瑛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也是逃难吗?家里没有女人吗?”
彭狼大喇喇地掀了家底,“我娘前几年病死了,我们家穷,我哥他们都娶不上媳妇儿。”
“彭狼!”
彭家四个兄长齐齐喝止他。
农家娶不上媳妇儿也是极丢人的事儿,更丢人的是,那么多男人,一个都娶不上。
厉长瑛作为“没人愿意娶”的姑娘,勉强也能理解他们,再次有眼色地略过这个话题,转到逃难的问题上。
彭狼没心没肺,“我哥他们当兵,打输……”
“彭狼!”
这一次,彭鹰的表情格外严肃,满眼的警告。
彭狼立时捂住嘴,浑身上下都写着“我不能说”,明显的不得了。
厉长瑛:“……”
看来她又转移错了话题。
今日的社交不太成功,总是聊死天儿。但症结也不全在她,彭狼可能是他们家的卧底。
两个罪魁祸首对视一眼,消停地不再继续交谈。
雨下了半日,终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