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万兵马后撤并非易事,韩德让与众将仔细商量过后,决定以八万东海诸部联军断后。
二十万主力则护卫圣驾先行后撤,再加上耶律宗胜为夺回幽州先行返回的十万兵马,现在东路辽军还有三十八万人可用。
过去的近一个月的时间,在河北平原上的混乱骑战让辽军损失很大。
这也是辽帝不敢拼命的重要原因。
一旦死战不利,到时候进军无路,内无粮草,辽军马上就会陷入全军覆没的险境……
雄州城。
时间进入七月,天气越发闷热。
辽军已将这里围了两个多月,雄州主将孟定国焦廷贵却丝毫不慌,此时正在军衙捧着冰凉的香瓜乱啃。
他二人原一直在杨宗保麾下领军,自杨宗保战没后,他们就被朝廷调到了雄州与霸州,分驻瓦桥、溢津二关。
溢津关被辽军攻破后,焦廷贵带着残军退守高阳城,又被三关兵马都部署派到了瓦桥关,再次与孟定国凑成了一对。
焦廷贵一边啃着香瓜,一边抱怨道:
“曹斌那小子领了十几万兵马迎战辽军,不仅不来解三关之围,还一点消息都不给咱们,这元帅当得真不趁职!”
“我真怀疑他能不能抗住辽军几十万人马!”
孟定国摇了摇头道:
“魏国公向来智计百出,想必他自有考虑吧?”
“如今你我二人能安心守城,还多亏了魏国公多屯军粮的命令。”
“否则被辽军围城两个多月,别说瓜果,咱们此时已经断粮了。”
焦廷贵听着窗外聒噪的蝉鸣,心情顿时烦躁起来,也没有心情吃瓜了,苦着脸道:
“哥哥净往我心口上捅刀子,我丢了溢津关,粮草也烧了,这下罪更大。”
说着,他担心得问道:
“哥哥,你说曹斌会不会趁机整我?他若打了败仗,会不会把责任全都推给我?”
“他小时候横行街市,我曾揍过他一次,所以这些年他一直看我不顺眼。”
“当年在西夏的时候,那小子就趁我醉酒揍了我一顿,心眼小的很……”
孟定国无语地摇了摇头,劝慰道:
“你担不起战败之罪,曹公爷也不是那种人。”
“何况他如今贵为首辅,又迎娶了八姐为妻,怎么还会记恨那点小怨?”
说着,他带着些敬服道:
“前两个月,我关内士卒击杀辽国宗室,满朝大臣都说要拿士卒顶罪,唯有公爷力保。”
“还为他们报了功。”
“公爷虽荒唐了些,但毕竟是将门出身,并非睚眦必报的奸臣。”
焦廷贵叹了口气道:
“人走茶凉,当年咱们跟随宗保,还有些情面,如今……”
说着,他又苦笑起来:
“只希望他不要败得太惨,如此,我还有些活路,否则,我丢失溢津关必被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