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后头。
崔桂英一边拍着胸脯边很是后怕问道:“你咋还主动上去凑着说呢,还被警察喊去问话了,
可吓死我了。”
李维汉将口袋里的空烟盒随意丢到路边,抿了抿嘴唇,说道:
“是叔教的,得说出来,不能憋着,小远侯的事儿,郑大筒和刘金霞也都知道些。”
崔桂英埋怨道:“知会他们一声,保个密也就是了。”
李维汉摇摇头:“就算大人能知道保密,孩子们能保住秘不说漏嘴么?”
“这……”
李维汉长舒一口气,
说道:
“叔说,最好的保密方法,就是把秘密当众说出来。”
……
村里人几乎都去大胡子家鱼塘看热闹了,李追远没去,他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就搬了个小
板凳坐在屋外坝子上,望着远处的农田。
过了一会儿,洗好碗的姐姐英子也出来了,她先搬出一张四方凳,上面摆着文具和书本作
业,自己则坐在小凳上,简易的书桌就这样构成了,台灯则是今儿个明媚的太阳。
英子的父母对她的学习没怎么上心过,但也从未讲过“女伢儿上学没用”“不如早点嫁人”
“找关系进个纺织厂挣钱”这类的话。
学期前该交学费就给学费,平时资料费什么的,不用羞怯,也不用有啥负罪感,都是正常开
口要。
可凡事就怕对比,相较于村儿里其她女孩家,英子父母这种纯放养不关心的,反而成了重视
女儿教育的典范。
英子知道,这是受自己小姑李兰的影响。
当初的小姑就是靠读书,一举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成为爷爷奶奶的骄傲,就连自己父亲叔伯
们,每次对外人提起小姑时,也都不自觉挺起胸膛,与有荣焉。
不过英子的学习成绩只能算中游,哪怕她确实很努力没有懈怠;
爷爷奶奶当年当然不可能去故意牺牲儿子只供闺女,实在是自己父亲叔伯们脑子真的读不进
去书。
这不由让她怀疑,难道老李家的脑子,全给了小姑?
起初,这个想法只是有而已,并不强烈,直到小远侯被送到这里来的第二天,略显拘谨的他
坐在自己旁边,当自己面对一道数学题久久没有头绪时,耳畔小声传来一句:
“根号3。”
后来,英子有不会的题,都来让李追远做,英子还发现,小远侯几乎不用思考,眼睛扫一下
题就能说出答案。
可能对他来说,最大的麻烦源自于还要写出解题过程,否则他这个愚笨姐姐看不懂!
要知道,她可是已经上高一了。
英子问过他在京里上的什么学,李追远回答:少年班。
英子下意识把“少年班”理解成了小学,
心里感慨:不愧是首都的小学生,课纲居然这么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