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只是不忍心看见良材埋没而已。”藤崎的笑容渐渐消失,但是整个人的身上仍然呈现出一种温和无害的气质,唯独不再笑后的眼睛平静到了冷漠的程度,仿佛与躯壳割裂,“若是非要问我的话……啊,是这个吧!我家的孩子很喜欢这种类型!”
他笃定地重复道:
“——他一定很喜欢。”
“所以你就在这里假惺惺地说着双赢实际上威逼利诱,你是哪里跑出来的熊家长吗?”土方十四郎扬了扬下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听好了,那两个大块头是自己长了脑子的,虽然就和没长一样,但别随便就把他们当成可以拿来拿去的东西。”
“所以我才说,它们在我这里才是良材啊。”
藤崎只是重新露出了微笑,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有没有被土方十四郎的发言冒犯到。他甚至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袖子,才继续问道:
“天导众那边我也可以帮忙说情、对于它们本身我也愿意支付费用和使用人脉……很划算吧织田先生?我是怀着诚心想要让它们到新的环境和变得更好的。”
“你这种普通人持有它们的话,更容易引来不好的东西——啊呀,这句算是真心的告诫。”
“不行喔。”三郎斩钉截铁道,“毕竟是一直跟着我来了这里的我的刀剑嘛!就不用你操心了!”
“被拒绝了……唉,这也没办法啊。”藤崎困扰地叹了口气,竟然没有继续纠缠,“不过我的话还是有效的。如果想通了欢迎随时来找我。”
说完后,他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当然。是它们还在你身边的时候。”
经过了这么一个插曲,尤其是嗅到了最后那句话的威胁味道,土方十四郎一路上的表情都很臭。反倒是毫不犹豫当场拒绝的三郎仍然神情轻松地靠在车后座上,被次郎太刀和太郎太刀一左一右地护卫着。刚刚那个“藤崎”说话的口吻虽然讨人厌,但是也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了万事屋的处刑时间本推迟了,两个人纯属是想要亲眼看看才会仍然开车过来。
布告栏上果然已经换了新的处刑公告,大抵是刚贴上去的,公告四周都还有涂了胶水后渗出来的一点湿意。还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着刑场上三个被关了半个月仍然精神很好的家伙中气十足地叫嚷着:
“我要吃饭!就因为被带来处刑,我的早饭才只吃了一半阿鲁!!现在再坐车回去肯定连午饭都要错过了!”
“你真被处刑了以后就永远错过早饭和午饭了!!你这是被推到刑场上再劫后余生后能说出来的话吗?就一点点、刚刚就差一点刀就砍下来了啊!!脑袋和脑袋上的毛都要没了啊!”
“呵,新八你就是胆子太小了。就算在刑场上也要谈笑自若才能算是真的……”
“银桑,你腿在抖喔。”
“没抖!我才没有!”
“现在是是全身都在抖了啊你在挣扎什么啊!!”
“人有三急嘛,其实我这是憋○、憋○、憋○还有憋○导致的——”
“闭嘴啊!!我们的读者里可是有女孩子的啊不会想听你这种发言的!!还有你这已经不是三个是四个了,到底是憋了什么才会都消音了?!”
“喂,你来给我修修刘海啦,我刘海长长了阿鲁。”
“等一下等一下神乐!不要对本来要给你砍头的人说这种话啊!!”
刑场上的万事屋,志村新八以一敌二舌战同伴,应对得相当从容且字字犀利。已经抵达,还没看到人但已经能从这些对话里听出说话的都是谁,土方十四郎也就放松了肩膀,没打算挤进去看个清楚,而是靠在车上,又悠悠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原本维护刑场秩序的真选组成员看到了他,左顾右盼一会,飞快地跑过来,对他小声地说道:“副长,西乡刚刚也被见回组逮捕了。”
土方十四郎:“……西乡?那个人妖店的?逮捕他的原因是什么?”
“也是违反幕府回收法令。”在土方的背后,不知何时落在了车顶上的青年低声道,“不止是西乡,恐怕接下来登势他们也无法独善其身。”
“这样吗,还真是……不,这才是最合理的做法吧,以幕府的打算来说。”土方十四郎握紧了刀鞘,冷锐的刀刃一寸寸从鞘中脱离,“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混账东西!居然跳到我眼前来,该夸你胆子见长吗桂!”
被土方十四郎突然挥刀袭击的桂小太郎脚一蹬就向后跃下了车顶。他戴着一个只在双眼位置挖了两个洞的蓝色系带*,中气十足、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假发,是桂……呜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