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抹了把眼睛,他深呼一口气,哑着嗓子,“你是说,北弦他,他没抢救过来?”
秦姝白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她迈开笔直的细腿,转身就走。
顾傲霆一瘸一拐地追上去,“秦姝,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秦姝装没听见,越走越快,走得虎虎生风。
顾傲霆疼得气喘吁吁,追不上。
助理急忙推着轮椅跟上去,“顾董,您坐轮椅吧,坐轮椅虽然不好看,但是快。”
顾傲霆不再逞强,弯腰坐上轮椅。
来到病房。
推门进屋。
顾傲霆看到顾北弦躺在床上,手背上输着液,额头包着白色纱布,手臂缠着绷带,用纱布吊着。
他两眼发潮,“我的儿,你怎么伤成这样?”
顾北弦不太想搭理他,淡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顾傲霆捏了捏酸胀的眼眶,“你以为派几个小喽啰守在门口,就能看住我?再怎么着我也是你老子,比你大一级,他们还是得听我的。”
顾北弦拿话阴阳他,“你挺能耐。”
顾傲霆只当他受伤心情不好,不跟他计较。
环视一圈,没看到苏婳,顾傲霆语气冷下来,“苏婳呢?你对她那么好,你重伤,她怎么连个面都不露?”
顾北弦听着他这种挑拨的话,就头疼。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揉揉额角,“别挑拨离间,苏婳去帮我买吃的了。”
顾傲霆眼皮微垂,“别以为买点吃的,就能赎罪。早就告诉过你,她是个红颜祸水,你不信。”
顾北弦冷漠又嫌弃地扫他一眼,“你错了,每次我出事,都是跟她分手后。上次是,这次也是。苏婳就是我的福星,是我的平安符,跟她在一起,我平平安安,一旦分开,铁定出事。”
顾傲霆啧一声,“封建迷信都搞上了,用心良苦。”
顾北弦耐心已经干涸,抬眸看一眼秦姝,“把你男人弄走,看着心烦!”
秦姝拉开门,冷着一张风韵优雅的脸,冲顾傲霆道:“走吧,走吧,非得等着人赶。给你脸不要脸,真愁人。”
顾傲霆还想说几句,见顾北弦本就冷白的脸,苍白没有血色。
怕气着他,他调柔声音说:“你好好养伤,爸爸明天再来看你。”
顾北弦抬手按着发胀的额角,“不用。”
顾傲霆一时有些失落。
助理推着他走出去。
顾傲霆一直微垂着头不语。
夕阳将他们俩人的影子,拉得极长极长。
沉默了好半晌。
顾傲霆闷闷地问:“我做错了吗?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地都那么对我?我不顾一身的伤,万里迢迢地飞过来看他,他非但不感动,还那么嫌弃我。”
助理忙说:“顾董,您没错,您对顾总的好,他以后会明白的。”
顾傲霆沧桑的眼睛带一丝微不可察的委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几个孩子,我要求最严格的是北弦,但是最疼的也是他,可惜他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助理深思熟虑后道:“顾董,您以后可以试着对苏婳好一点,这样会缓和你们俩的父子关系。”
顾傲霆刚想说,试试看。
忽然想到秦姝和陆砚书在医院大门口,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心里一阵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