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寒沉默了。
若相澈猜想不假,龙尊真被那人欺骗过,那此事便要出现一个极为可怖的联想。
当初是那人不知欺骗了哪条龙,从龙族偷了个龙蛋带回蓬洲孵化,而今日江见寒忽而发觉自己与龙尊长得极为相似……可龙尊没有任何姐妹,甚至连与他关系相近的亲缘之人都没有,这令江见寒心中不由便浮现了许多无端猜想。
若仅是如此,那便也罢了,可他们出海之前,曾去见过青阳一面,与青阳有过一段短暂交谈,那时青阳可说过,海族无论性别均可诞育后代,虽说江见寒心中清楚,此事不过无稽之谈,海族可没有这种能力,至少他见过的所有海族都不可以,但龙尊……已活了几万年,或许比所有龙族都要年长的龙尊……
其他海族或许不行,可……龙尊呢?
若龙尊可以,那他与龙尊之间……不会真有什么关系吧?
不行,江见寒接受不了这种事。
他总算明白动身之前,江流观为何要与他说那种话了。
他这不可就是遇到了怪事怪人吗?
哪怕此刻他心中只有迷茫,并无江流观所说的怒意,暂时也不想对龙尊动手,可他此刻心情复杂难言,难以开口,只能沉默看向相澈,希望与龙尊相熟更久的相澈,能够代他来询问。
相澈活的时日太长,他见多了这天下的怪事,只在一瞬间便已朝着这奇怪的方向想去了,他看龙尊神色,觉得自己这句话大约又戳着了龙尊的痛处,不由再露出一分同情之色,直接将江见寒父亲欺骗龙族获取龙蛋这件事,与龙尊捆绑到了一块去。
可这种事情,他们是外人,总不好直接去问龙尊此事的具体情况,他又总与龙尊争吵,忽而提及龙尊被人骗了龙蛋这件事,确实不太好意思。
相澈只得拐弯抹角,先憋出一句对龙尊的安慰,道:“情之一事,的确令人……”
龙尊大惊失色:“什么情,我不知道情!”
相澈:“……”
江见寒:“……”
秦正野:“……”
龙尊又道:“我只是在为我的朋友鸣不平罢了。”
江见寒迟疑:“你的……朋友?”
“我……我有一名好友,受了这人莫大欺骗,当初我就说该杀了这人,可他不愿,我也没有办法。”龙尊毫不犹豫说道,“所以我才说你们人族可恨,各个都是骗子,手段阴险。”
江见寒听着这熟悉的开场,沉默与身旁的秦正野对上目光。
朋友?什么朋友?
这不就是方才秦正野教他找的借口吗?
龙尊又看向江见寒,语调中略带了几分恼意,道:“上回你见到我时,还往我嘴里塞东西。”
江见寒:“……”
龙尊:“你们人族,真是可恨。”
江见寒:“……”
龙尊:“我已发过誓,再也不会听信人族胡言了。”
江
见寒:“……”
等等,龙尊说着说着,怎么还自己说漏嘴了。
江见寒不由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的躁郁之感。
如此看来,当年那人欺骗的龙族,应当就是龙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