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心疼地看着他:“这是我应该为你们做的,否则愧对我的父兄。”
“铃娘,快为小侯爷倒水。”瞿灏面露感激,有外人在,他不好多流露出别的情绪。
瞿铃呈来茶壶,颖娘却示意她将茶壶给她,失手间,壶中的水全都洒在她们的衣服上。
洛璃拧眉:“怎如此不小心?铃娘,可否带卜兰回你的房中一起换身干净的衣裳?”
瞿灏替女儿道:“自然,铃娘快去吧。”
见两人离开,达到了洛璃的目的,她转过头来和瞿灏聊着他的家事,为颖娘拖延着时间。
瞿灏已全然没有了初见的冷漠,现在洛璃是他的救命恩人,本来他对那场战争怪罪在洛璃身上有半分相信。
可在牢狱中霍阜对他说的一番话让他重新审视了自己。
“你们也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战士,都经历过生死,现在幸运地和你们的妻儿老小生活在一起,那活下来的洛璃有什么?”霍阜冷漠地看着他们。
一些老将因为洛璃生活的滋润,提起了三年前大战后他们这些幸存者各奔东西的辛酸,话语间无一例外是对洛璃的挖苦,甚至将大战的错归到她的身上。
实在听不下去的他出口维护着:“都羡慕她锦衣玉食,那是她在眼睁睁看着父亲、兄长一一死在她的面前,与狄族人生死相拼,甚至脚键断裂换来的。”
说话间,霍阜眼中皆是不忍:“外人不明所以,相信了那些传言也无关紧要,可同她日夜相处的你们竟也信了,不寒她的心吗?”
“且本世子不相信,才十三岁的她有那么大的能耐将所有人都引向狄族的陷阱中,你们不是老将经验十足吗?会被个十三岁的娃娃牵着鼻子走?”
一群老爷们在牢中被骂得哑口无言。
瞿灏凝视着眼前愈加沉静淡漠的少年,当时他们都只是听令前进,无人知道到底是谁给的指令,最终酿成惨胜的场面。
但只有十三岁的洛璃在军中一直是文武兼备的天才少年,只要是她带领的队伍,无一例外都打了胜仗,且伤亡都是最轻的。
现在活下来的兄弟们有两三个就是她带着的,只是在大众的指责下,他们维护洛璃的声音被掩盖了,听信谣言的他也确实是昏了头。
瞿灏的视线落在了洛璃的脚腕上,他才知道她在那场战争中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武功尽废对一个武将,尤其是上过战场的武将,是最为悲痛的事。
他的眼中尽是懊悔:“小侯爷的脚腕可还有救?”
突然提起她的脚腕,洛璃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能正常走路,不像前两年走路还要人扶着。”
颖娘和瞿铃换好衣服出来了,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洛璃伸手与瞿灏相握,语气沉沉:“希望你们一路平安。”
手里的异物令他反应过来,握拳遮住了它:“多谢小侯爷。”
同他们道了别,她牵着“颖娘”的手上了马车。
“颖娘”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小侯爷,这样真的能保护我爹吗?”
人变成了瞿铃,她抽泣着,眼含期待和不舍。
随着马车的走动,洛璃安慰她:“我怕有人会在路上对瞿叔他们下杀手,既然让颖娘去,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她擦着眼泪,关心道:“可颖娘也是女子,这一路艰辛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