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绿灯亮了,他们也没有急着过去。
狸花原地坐下,忽觉身侧一暖。
小奶牛亲密贴近他,声音一如既往带着独有的,容易被满足的天真:“大哥,我真开心可以跟你一起看烟花,一起过年,虽然还有半个多月。”
狸花侧过脸去,缤纷的光映在小猫神情专注的脸上,闪烁变换颜色。
下一刻那张脸忽然转向他,被路灯和烟花齐力点亮的猫眼含着雀跃的光点,漂亮得惊人。
小猫问:“你呢大哥?”
狸花与他对视片刻,战败一般率先移开目光,重新眺望远处。
唯有身后尾巴始终往小奶牛那边倾斜摇晃:“嗯。”
烟花持续了二十分钟,他们久看了二十分钟。
看完正好绿灯,祁跃边回味边轻巧踩过马路,到了对面兴奋地踩着梅花地砖蹦跶。
狸花在他身后不紧不慢跟着。
转过拐角,祁跃望见不远处路中央有小小一团,毛茸茸的很是眼熟。
他继续朝前认出是小橘,神情一喜,迅速从走路改为奔跑。
可当距离再拉进,看清了地上躺着猫妈妈,撒欢的四肢蹄子猛地一顿。
街尾寒风扫过扑了他一脸,他咬紧了牙关,浑身紧绷地打了个寒颤。
猫妈妈死掉了。
是被汽车撞死的,身体已经冰凉僵硬,半睁着眼睛,嘴角溢着干涸的血。
“怎么会这样?”
祁跃两耳嗡鸣:“它们不是应该好好的在学校里么?”
“寒假了学校没人,它们也需要食物。”狸花跟上来,尾巴在他腹部轻轻缠了一下,陪着他走过去。
风实在大,祁跃冻得头晕,坐在小橘身边想要帮它舔舔毛,贴上去才发现凉得像冰块,也不知道呆呆的在这里守了多久。
小猫不知道生死,只是奇怪妈妈为什么躺在这里不走,也不理它了。
狸花将猫妈妈从路中间拖到路边靠近绿化带的地方,祁跃垂着脑袋带着小橘跟在后面。
行道树挡了一些风,祁跃晃了下神,眨眼时眼睑潮湿冰凉,才发现他浑身紧绷得厉害不是因为冷,是五脏肺腑,尤其心脏的位置揪得难受。
他知道这在流浪猫里是很正常的事。
陈思楠也跟他说过,说野猫不像狗,大晚上在马路中央见了车来也不躲,偏僻些的地方经常都能看见被撞死的猫。
是因为现在是同类了吗?
所以才不管从哪方面都好难接受。
前段时间还活生生的猫妈妈,还跟他睡在一个箱子,给他舔过后背和爪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