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檀把空药碗搁在小几上,斜斜扫我一眼,“小笛真的管得住他?”
“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重檀打断。
他垂下眼,一副落寞模样,“其实别人说什么,我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怎么想。我怕你也觉得我会拖累你,也怕一切都是我强求才得到,你对我只是心软而已。”
不是心软,是我之前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思。
我明白林重檀的想法,现在在他周围的全是我的人,他连一个随侍都没带,说是随侍毕竟是北国人,不能让人背井离乡。一定程度上,他如今只有我了。
而我这段时间其实有些别扭的,我不太知道该怎么正确地对待林重檀。他生病了,我定是要好好照顾的,可对于他时不时的亲密举动,我却没那么快接受。
我说不清我自己怎么想的,可能还是有时间和隔阂在那里,我正在逐渐地去适应。但林重檀则跟我相反,他从醒来到现在,一直表现得很黏我,黏到彩翁都大呼看不下眼,跟钮喜同乘一辆马车去了。
我慢慢伸手握住林重檀的手,“我不是因为心软才跟你在一起的,若只是心软,我就不会跳湖去救你。我也不觉得你会拖累我,当年的案子……”我顿了下,“是我的缘由才会变成那样,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翻案的,还你清白。”
“真的不是因为心软?”林重檀重复问了一遍。
我摇头。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后,从车里的匣子拿出一物。我见到那个物件,就认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那只雌胭脂虫。
林重檀将镂空盒打开,之前还翅膀受伤的胭脂虫似乎已经好全了,它认主,当林重檀伸手指探入盒中时,它就主动地蹭了蹭林重檀的指尖。
“小笛,我想把这只胭脂虫放回你体内。这样至少,我能知道你在哪里。”
我有些犹豫,一是这虫子会转移伤害,我受重伤,伤势就会到林重檀身上去,他现在身体本来就不好;二是胭脂虫会让我对林重檀的碰触特别敏感。
我的犹豫落在了林重檀的眼里,他静静看我一会,又将盒子关上,“没事,小笛当我没说吧。”
我看他这样子,便把我第一条顾虑说出。可林重檀明显还是失落的,虽然他很温柔地凑近我,亲了下我腮边,又亲我唇。他不规矩,把舌头都探了进来,还问我苦不苦。
我被他这番行为闹得脸红,只能将脸别开,“外面有人。”
林重檀手指擦过我的下巴,“小笛意思是说没人的话就可以……”
这次变成我打断他的话,“不行!你身体还没好。”
林重檀眨了下眼,哦了一声。我不知道他那声哦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接着继续说话,搞得我心里莫名有些慌张。
入夜,车队停下休息。
我有心在晚膳后跟宋楠聊聊,但林重檀的情况不大好。他比下午时面色更苍白,精神也不济。我只好留在车上照顾他,怕他病情恶化。
可明明是我照顾他,却最后变成我稀里糊涂到他怀里去了。
“檀生你松开我,我这样会压到你。”我挣扎着想从林重檀怀里起来,但我才挣扎两下,他就突然咳嗽起来。
我忙回头看林重檀,他咳得眼角都有些红,大抵是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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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下午受了风?我还是去叫钱御医过来。”
我话才结束,林重檀就抬手摁住我唇,“钱御医白日煎药辛苦了,夜里就让他好好休息,我没什么大碍,只要小笛别乱动。”
我还没反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自己就报了家门。
耳朵是我最开始烧起的地方,然后再是脸颊。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林重檀,说重了,他是病人,说轻了,他的确……的确像只狗,这个时候还有精力。
罢了,我不乱动就是。
但林重檀自己却不老实,这段日子我们两个虽亲密,但也没做出格的事情,可今夜不大对劲。我摁住林重檀的手,“你做什么?!”
他低头看我,“我想亲你。”
“你亲就是,我没不让你亲。”说这话时,我还是不怎么敢直视林重檀的眼神。
“可我咳嗽了,亲你嘴,可能会把病气过给你。”
我愣了下,“那等你不咳嗽再亲。”
“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宋将军跟我说的话,我总觉得你是看我病成这样,才没丢下我,我是不是没多少日可活了?”
我自己也生过病,知道生病的人容易想东想西,“你别乱想,我们还要一起过上很多年了。还有,世上生病的人那么多,我也没有这样去照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