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兄弟开的富贵酒楼处于岳州城闹市之中,被赵永带着人这么噼里啪啦地砸上一通,登时便引来许多百姓驻足围观。赵永见外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便在手上加了几分力,故意大着嗓门冲柳定贵吼道:“柳定贵!你给老子老实交代,我的小兄弟被你关在哪?”
柳定贵感觉赵永的砍刀已经割破了脖颈的皮肉,吓得双腿发软,闭了眼哀求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赵家大哥,人不是我抓的啊,你不要难为我了啊!”那柳定富被孙宝刺伤了右腿,站立不得,见弟弟有性命之忧,慌忙爬到赵永脚边求道:“赵家大哥,我们兄弟在沅江的时候,没少受老龙头还有阿福哥的照顾,我们哥俩不是不念旧的人,怎么会和你作对,抓你的兄弟呢?阿贵虽然嘴上常爱说狠话,但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真得罪你啊!我们兄弟俩也就是在蒋老龙头手底下混口饭吃,赵家大哥真的不要为难我们了!”
“滚!”赵永喝了一声,又在手上加了几分力。那柳定贵只觉得刀刃好像已经把喉咙割破了,万念俱灰,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柳定富见弟弟哭出了声,抓着赵永的裤脚,苦苦哀求道:“赵家大哥,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的错,你要杀人解气,就杀我好了,不要为难阿贵。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还请你手下留情啊!”
其实这柳定富平日里为人谨慎,不像柳定贵那样冒冒失失地爱得罪人,所以在江湖上的人缘还算不错,几乎没人在背后说他坏话。而赵永对柳定富的态度,也谈不上憎恨,只是不喜欢柳定贵的嚣张模样。他见这富贵酒楼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好似被拆了一般,也就不想再和这柳家哥俩为难,可是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该怎么收场,他还真是想不出法子了。
“赵家大哥,在下潇湘派王铮,昨日咱们见过面的,不知你可否听我一言,饶柳氏昆仲一命呢?”就在赵永一筹莫展之时,王铮突然走进了富贵酒楼。
赵永见王铮来了,心中暗喜道:“闹了一上午,把这里砸得稀里哗啦的,可算把你给引来了。”他知道这王铮八九不离十是来说阿飞的事,但仍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道:“我认得你,你是江月笑的徒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在下过来,是请赵家大哥放了柳氏昆仲。”王铮抱拳道。
柳定富见来了救星,忙道:“大侠救命,大侠救命啊!”
赵永见柳定富仍抓着裤脚不放,便一脚踢开,冲着王铮喝道:“放了他们?你可知他们抓了我的兄弟?”
“不知赵家大哥所说的兄弟,可是那名叫阿飞的少年?”
“是。”赵永应了一声,心道:“这个小阿飞果然是去了江府,哼哼,年龄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不错不错,深得我心哪。”
王铮道:“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阿飞并不是柳氏昆仲抓的。”
赵永冲着孙宝一招手,吩咐众人停止摔砸酒楼里的物件,然后对王铮道:“听王老弟的意思,你好像知道阿飞人在哪?”
王铮点了点头:“是,还请赵家大哥移步到江府一叙。”
“江府?去江府干嘛,难道阿飞在江府吗?”赵永明知故问道。
“具体事宜,还请赵家大哥与家师当面详谈,在下不便多言。”
“好,我与你同去便是。”言罢,赵永用柳定贵的外衣擦了擦砍刀上的残血,然后便松开柳定贵,招呼众弟兄离开富贵酒楼。那柳定贵无力地坐在地上,抱着哥哥柳定富不停抽噎着,倒是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了。
赵永在路上吩咐众弟兄各自散去,只带着孙宝和李参两人,跟着王铮来到江府。
那江月笑父子早已在前院等候多时。江月笑见赵永进了门,便笑道:“赵贤侄好大的脾气啊,我听说你把富贵酒楼给砸了?”
“是。”赵永将大砍刀杵在地上,随口道。
“那富贵酒楼可是柳家兄弟开的,说白了,就是蒋成义蒋老龙头的产业,你怎么敢去砸蒋老龙头的东西啊?”
“哼,我是上门要人,不是砸店。”赵永道,“前辈让我来这,莫非是知道阿飞在哪?”
“正是。”
“别卖关子了,还是赶紧说吧。”
“那个孩子,现在正在舍下。”江月笑缓声道。
“什么?”
江月笑微微一笑,转身对王铮道:“铮儿,你去把那个孩子带过来吧。”
不一会儿,王铮便推着被麻绳五花大绑的阿飞来到前院。那阿飞被绳子捆得浑身酸疼,一夜不曾睡好,两眼红肿得很,见赵永来了,不禁委屈地喊了一声:“大哥!”
赵永见阿飞被绳索绑得十分结实,不免心中起了怒火,指着阿飞对江月笑道:“这绳子是怎么回事?”
江月笑摆了摆手,捻着长须道:“贤侄莫要着恼,这孩子昨晚擅自跑到敝处胡闹,老夫只是把他绑上一绑,给个教训罢了。本想着今日晚些时候就把他送回府上,可没想到贤侄为了这个孩子,竟带着手下弟兄,把岳州城搞得一团糟。我怕事情再闹大了不好收拾,便让铮儿去找你,让你过来领这个孩子回家。”
赵永哼了一声,问阿飞道:“阿飞,他说的是真的么,你昨晚在他家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