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应?小鸟姐姐不是被困住了吗?怎么还能当内应?”白树不明所以道。
眼镜男却是明白过来,惊讶地看向沈亦:“这办法可行吗?他们不一定听我们的吧?更何况就算送了一个人进去,剩下的那个人也不一定愿意去救吧?”
什么内应不内应,不过是逗白树玩的;沈亦真正想做的,是将另外两队的人坑进蔷薇国王子的队伍,让剩下的人迫于压力,与他们一同参与救援。
眼镜男觉得这样救人胜算确实会大很多,但沈亦该怎么把另外两队的人坑进蔷薇王子的队伍里?又怎么保证剩下的人一定会和他们一起救人呢?
单单是把他们的人坑进蔷薇王子队伍里这一条,剩下的人都不可能想和他们合作吧。
“这你们不用担心,今天晚上就会有人主动要求进去了。”沈亦微笑道。
当天夜晚,旅店的灯光早已熄灭,沈亦趴在床上抱着被子蜷起来的抱枕睡得正香,一点幽微金光逼近了床沿。
黑色的人影握着寒光闪烁的匕首,在沈亦的脖子间比划了两下,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沈亦忽然翻了个身,脖颈毫无所觉地贴近了刀刃,白皙的皮肤上甚至抿出了一线血痕——
匕首的主人猛地移开了匕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没有丝毫警觉的沈亦,深吸一口气,冷脸扯走了沈亦的“抱枕”。
“谁?”
“抱枕”还没完全抽出,沈亦立即睁开了眼睛,眼中还氤氲着朦胧睡意,但手上已是迅速抱紧了怀中的“枕头”,分毫不让。
黑暗中的人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是我,你不会忘了自己承诺过我什么吧?”蜡烛灯架被人端近,照亮了眼前人的脸庞。
金色的瞳孔倒映着熠熠火光,银色的长发在烛火中越发显得不真实,面容精致,脸色却其臭无比,正是糖水罐子。
“哦……你有事不能白天找我吗?”沈亦松懈地倒回了床上,说话鼻音深重,带着浓浓的困意,声音还越来越小。
糖水罐子面无表情地再度抽出了他怀里的“抱枕”。
沈亦不得不睁开眼睛,勉强起身靠在床头,叹了口气:“唉……多大个事,非要半夜说……其实很好猜的,你拆书脊的时候,但凡多看两眼书脊图案就能发现。”
“说清楚点。”糖水罐子皱眉看向他。
“那本书只是一整套书的上半部,还有下半部,并不在玫瑰国内。”
“在哪里?”糖水罐子语气紧迫。
“在蔷薇国。”沈亦打了个呵欠,声音散漫,“那本书的书脊上沿,雕刻的藤蔓其实有两种,一种是细而长的蔷薇枝条,一种是短而直的玫瑰枝条,相对应的简笔花型也是两种,但侧沿却只有玫瑰花装饰。”
“仅凭这些就断定书有上下部?如果这只是一种随意的设计呢?”糖水罐子有些不信。
“那时候的装帧是很讲究的,因为纸张的珍贵,每一本书都极为珍惜,书脊的线条是最明显的特征。”沈亦基本是用鼻音在哼哼,“其次是书中的内容,里面记载了两个国家的历史,却只预言了一个国家的未来。”
糖水罐子狐疑地看着他:“你就看了那么一会儿,真的把一整本书都看完了吗?会不会是你看漏了?”
沈亦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要睡觉了!”
糖水罐子站在沈亦床头半晌,也没说信不信,总之是没再烦沈亦。
第二天,沈亦醒来时,糖水罐子早已不见,还良心地把翻进来时打开的窗户带上了,只有床头多出的铁质灯架看得出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