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家的房顶在李安河去陈留县服役前才刚俢过,宋云珠还是会在空闲时,带着李安君、李无疾一起去宋河那里砍些芦苇、割些茅草、摘些芦花。
她原本打算送给许萱一套新做的被褥,但又怕路上带着不方便,便想着送些蚕丝、芦花和麻布,让许萱回到小黄县后自己做。
这时的宋河,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随处可见摘芦花的孩子、砍芦苇的男人和割茅草的女人。
被宋云珠从牛车上抱下来的李无疾欢快的跑进快了要没住自己的茅草丛,伸手拽了几片草叶拿给宋云珠。
宋云珠笑着接过后,拿起草叶对着耀眼的阳光讲:“无疾,这个是要用铁镰割下来,而不是用手揪。”
“阿母,咱们割它,是喂牛吗?”李无疾指着低头去嚼茅草的黄牛问。
宋云珠接过李安君递过来的铁镰回答:“不是,咱们把它拉回家晒干放好,怕明年夏天会多雨,万一屋顶漏了,可以随时拿它出来用。”
“那她们割茅草,都是为了俢房顶吗?大家的房子都漏了吗?”李无疾踮起脚尖望着茅草丛露出的人影问。
李安君顺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解释:“可能是为了俢屋顶,也有可能是为了做冬衣或者被褥。”
“做那些东西不得用麻、蚕丝和芦花吗?”满脸的疑惑的李无疾不解的问,在他的意识里,以为五井里中的所有人家的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
李安君皱起眉尖摇了摇头讲:“无疾,芦苇丛就这么大,不可能所有人家都能摘的到芦花。等你再大一些,自然就会明白为什么了。好了,你帮我和你阿母把割好的茅草往牛车上抱,好不好?”
李无疾当即被吸引住,再也不去理会那些他还不懂的差距,拍着手站在俩人的中间等着接过第一把茅草。
这种不算忙碌的日子过的飞快,不知不觉间到了乡塾休息的日子,也同时到了许萱、周郁离开的日期。
俩人是在头天下午拿到的传书,宋云珠分别拉着李无疾、李安君站在院门外,看李安容、李济从后院往外抬东西。
排列整齐的木箱被用草绳固定好,装有衣物、被褥的麻袋被放到了木箱的内侧。
待所有的东西装完,宋云珠把手中拎着的布袋交给许萱吩咐:“这些你拿着,等到了那里,需要置办什么就用它去买,就当是我们送给你的嫁妆。”
红了眼睛的许萱笑着接过,当她想要打开是时,却被宋云珠捉住手腕讲:“现在不要看,等到了家再看,不然不吉利。对了,许子不来送你们吗?”
“他说这些天烦够了我,就不来送了。”许萱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子口回答,笑着的脸庞上尽是失落。
宋云珠见状松开了许萱的手腕调侃:“他哪是烦够了你,应该是舍不得你走,怕自己会哭出来。”
“或许是吧。嫂嫂,多谢这么多年,你和长兄对我的照顾。经此一别,我们可能会再也不见了,望嫂嫂善自珍重。”许萱说着,恭敬的对着宋云珠做了个长揖。
宋云珠连忙扶住了许萱的胳膊,转头让欲言又止的李安君先带着闷闷不乐的李无疾去找李嫱玩,怕这个撅着嘴的男孩儿会回过味儿,哭闹着不让许萱离开。
毕竟刚才搬东西时,就是骗他说要先把东西拉到李安平在的地方,他才不情愿的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