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听到动静的李安君站在院子中大声问。
李习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我,李习,安君快开门。”
李安君连忙拉着李无疾去开门,疑惑的看着停在门外的牛车。
“怎么只有牛车在这,我嫂嫂、二嫂嫂和安容呢?”李安君皱着眉头问和自己年岁相仿、穿着麻色曲裾和麻布圆头履的李习。
李习皱着小巧的鼻子,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人头攒动的巷子口着急的说:“安君,我听说你二嫂嫂把石布砍了,估计安容和你嫂嫂都在巷子口呢,我是看你家牛车在外面,怕有人趁机偷你家的菘菜,你快把牛车赶回家吧。”
李安君连忙谢过李习,李习帮着李安君把牛车赶回院子,然后问李安君要不要去巷子口看看是什么情况。
“不用了,我嫂嫂他们三个都在,我和无疾还是在家里待着吧,省得给他们添麻烦。”李安君压着心中的担忧对李习说,她虽然很担心许萱,可也明白自己带着李无疾过去起不到任何作用。
李无疾有些听不懂李安君、李习的话,仰起头看着李安君、李习问:“姑姑、李习姑姑,你们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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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说你阿母和你婶婶、四叔有事情出去了,咱们开始往屋里搬菘菜吧。”李安君挤出笑容回答李无疾。
李无疾高兴的点了点头。
李习也没有了去看热闹的心思,留在李家帮李安君卸菘菜,反正她可以从自己阿母嘴里听一遍事情的经过。
发了疯的许萱被闻讯赶来的李家大伯母田红夫、三叔母冯儿拦下,田红夫拿过许萱手中沾有血迹的长刀交给李充。
“你不要怕,我也听说了石布做的混账事,有你大伯父和你三叔父在,石家人不敢为难你。”冯儿搂住许萱轻声安慰,她了解许萱的个性,定是被逼急了才会做出这种事。
一旁的李家三叔父李责在轻声训斥宋云珠、李安容:“你们两个糊涂,怎么能让她由着性子乱来,要是出了人命该怎么办?偿命?买爵抵罪还是输粟入边?”
“三叔父,那石布也不对,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二嫂嫂的名声,如果不让他长个教训,他说不定能干出来什么事儿呢?再说,他那么壮硕,二嫂嫂怎么可能打的过他。”李安容小声为许萱辩解。
李责听后气冲冲的往李安容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随后又瞪了几眼不做声的宋云珠。
里正是和张氏、王春一起到的巷子口,张氏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捂着胳膊的石布,弯着腰要用头去撞站在不远处的许萱,被眼疾手快的王次君拦下。
“虽然是我家人伤了你家老二,可也是你家老二先不要脸的,我三叔父家的李缓已经去请医匠(医生)了,你何必如此着急。”刀子嘴的王次君松开抓着张氏胳膊的手,站到许萱面前挡住张氏的视线。
五井里里正张福是个已到不惑之年的男人,他信步走到石布面前低头查看石布的伤势。
血已经不再往外流,石布的神色还算正常。
张福放下心来,又走到李家人面前问:“你们家人出手伤了人,你们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无故伤人,可是要被严惩的。”
李责伸手挡住想要上前回话的宋云珠、李安容,伸手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后,红着眼睛走到张福面前诉苦:“张里正,安平家的是不对,可她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她一个寡妇能怎么办?要不是那个石布故意坏她名声,当着众人的面喊她闺名,她能拿刀砍石布吗?我短命的侄子,我命薄的次兄、二嫂,要是你们三个人中还活着一个,哪能让旁人如此欺负许萱?”
李责说的言真意切,围观的众人纷纷指责石布的不是。
“姓李的,你血口喷人!”气急败坏的张氏指着李责大骂。
李充连忙拿着许萱砍石布的长刀走到李责身旁,用刀尖指着张氏大声说:“你问问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就知道我三弟有没有诬陷你们。”
张氏怕李充伤到自己,快步跑到石布面前咬牙切齿的问:“你喊她闺名了?”
心虚的石布不敢看张氏的眼睛,垂下头支支吾吾半天。
一直看热闹的王春见状冷哼一声,摇着头感叹石布可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敲不醒的榆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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