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容回到家时,李家众人已经全部起床,李安君的情况也比昨天好了许多,正拿着堆在柴火堆旁半干的草喂另外一匹马。
“安容,你去了哪里,怎么衣服和头发都湿了?”李安君打量着浑身湿漉漉的李安容问。
李安容拴着马儿的缰绳回答:“阿姊,我去看了看阿翁、阿母和次兄,我想他们了。”
李安君听后微微颤动了几下嘴唇,抬起留有三五个冻疮伤疤的手捶了捶李安容的肩膀,让他快回房换套衣服。
李安容先是主动去东厨向宋云珠、许萱交代了自己的行径,宋云珠听完停顿了一下,随后低声对李安容说:“安容,我知道你是担心安君。以、以后不要去那么早,地里人少不安全。万一你在君舅、君姑或安平的坟前出了意外,他们在地下也不会安心的。”
“嫂嫂,我知道了。”李安容说着看了眼没有说话的许萱。
许萱见状挤出一丝笑容,带着浓浓的鼻音催促李安容快去换衣服。
陈显早早的到了李家,献宝似的把两个精致的陶罐放到正在李安容的监督下掰着蒸饼的李安君面前。
“这是什么?”李安君抬手拿过左边的陶罐问,并趁李安容跟陈显说话之际,偷偷的把手里的蒸饼塞给李无疾,再由李无疾拿到东厨交给宋云珠。
陈显回头看了一眼陶罐上用毛笔写的“君”字,得意洋洋的笑着回答:“是我昨天说的腌葑,里面装的都是我洗干净后切好的。另外一个罐子里是我阿母春种时做的醢,是我阿母让带过来的。”
(注:醢hai,这里指肉酱。)
许萱和李安容听到后纷纷探头看向那个没有标记的陶罐,李安君见状瞬间红了脸,她先是白了多话的陈显一眼,随后缓缓打开两个陶罐。
咸咸的腌菜味和浓郁的肉酱味从陶罐里飘了出来。
陈显赶忙请许萱和李安容过来尝一尝。
许萱笑着摆手:“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我也不用了,我去问嫂嫂什么时候去三叔父家。”李安容同样笑着拒绝,走到堂屋门前才疑惑起李安君是什么时候把蒸饼吃完的。
宋云珠已经听李无疾说了陈显过来的事情,她在看到李安容进来后,让李安容端了一碗柳枝水给李安君送去,然后自己和李无疾一起把灶膛里的火熄灭。
原本高兴的笑着的李安君在看到李安容手中的碗后,瞬间垮了脸。
一连喝了三天,李安君早已习惯了柳枝水苦涩的味道,她学着宋云珠喝柳枝水的样子捏住鼻子,接过碗一饮而尽。
忙完的宋云珠领着李无疾来到堂屋和陈显闲聊几句,在听陈显说到陶罐中的醢是赵正儿特意让带来的后,原本平和的杏眸中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陈显接着请宋云珠尝一尝。
宋云珠连忙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走到堂屋门口看了一眼已经升到树顶的太阳,把李无疾交给许萱、李安君照看,自己和李安容一起去了李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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