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好奇的眨着眼睛,这样的人物,怎么也会沦落成了阶下囚呢?!
他才这么小,能犯什么事啊?
“秦牢头,这是什么情况啊……”,面容阴冷的押运官似是认识这位老牢头,与他说话都多了几分温度。
秦牢头将那个少年往前一推,叹了口气,“冯头儿,这孩子叫谢孤舟……”
当老牢头将这个名字一说出来的时候,被称为冯头儿的押运官瞳孔微缩了一下。
秦牢头继续道:“这孩子的父母姐妹这几年都死在了大牢里了,你也知道,我无妻无子、无儿无女,老光棍一根,看这孩子有缘,就一直这么照顾着……”
“现在,上头下了文要把谢氏一族流放……”
“我也留不住这孩子了……”
秦牢头抹了一把眼泪,“我……我就把这他交到你手里了,你……你帮我多看顾几分……”
秦牢头在大理寺监狱当牢头当了一辈子了,这里所有的衙役都是他的后辈,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恩惠,都知道这老头是个好人,心肠软,没儿没女的,难得他这么喜欢一个孩子,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他了。
“好。”
被称为吴头儿的押运官良久后才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老牢头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起来。
“好了……好了……”
“都别磨蹭了,该走了,都给我动作麻利点儿,否则,我手上的鞭子可是不认人的……”,胖差役赵大吼道。
其它的负责押运的差役们也都开始伸手推推搡搡,有些行动迟缓的一下子便被推了个跟头,稍微起来的慢一点儿,就有鞭子带着破空的风声呼啸而至,挨打的人顿时便会发出一声痛呼,翻滚着爬起,努力跟上队伍。
薛明珠也顾不得再看美少年了,小手紧紧的牵着她娘薛李氏的衣角,小小步的跑着。
她现在可是小孩子,若是挨上一鞭子,铁定熬不过长途的跋山涉水,就得翘了辫子。
薛家人同样担心着这个问题,有都有意无意的将薛明珠护在中间,让她不至于被人挤到、推到。
一行人在看到大理寺大门的那一刻,纵然有皮鞭的威胁,还是有不少人哀哀的哭出了声……
低沉、压抑的哭声让整个队伍笼罩上了一层凄风苦雨。
“哭什么哭?!这才哪儿到哪儿?!这一路上还有你们哭的时候呢……现在哭?!太早了!”,差役们骂骂咧咧,手里的皮鞭甩得“啪啪”响,不时的一鞭子就抽过去。
大门打开。
“爹!”
“娘!”
“老爷!”
“左兄……”
……
门口守着一群人,见犯人们出来,一涌而上,嘴里喊着,身子挤着,似是想拼命上前,再看一眼自己的亲人朋友,只可惜,被两排衙役用长枪挡着,根本冲不过。
一时间,两边俱是泪如雨下,哭声震天。
薛明珠这才知道,原来,还有送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