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婆子突然后悔去看刘氏两个儿子,她不去的话就不会过上。
去过隔壁后她跟老头子儿孙们还吃过两餐饭,她自己死了不要紧,反正也活了四十多年了,村里好多女人还活不到她这个岁数。
怕就怕家人也被她染上。
杨婆子心里只觉得比黄莲还苦。
咋好人就没有好报呢。
想哭不敢哭出声,垂着头用粗糙的手不停地抹眼泪。
周诚答应她会来给她治病,过了这么几天还没见人,她已经不抱希望。
她不怪周诚食言,反倒感谢他提醒自己。
“栓子,栓子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别吓娘啊。”
妇人惶恐的喊声像一道炸雷在杨婆子耳边响起。
杨婆子像触电般蹭地从炕上弹起来,愣了一息,反应过来急的团团转,不敢出门只得拍着窗户问:“栓子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葛氏绝望的哭喊声:“栓子身上长疮了。”
杨婆子瞬间目光空洞起来。
村里死了好些人,回村后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哭声。
似乎只要染上天花就是死路一条。
都怪她,孙子没了她也不活了。
。。。。。。
“焚烧?这岂不是对先人不敬。”
里正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头武装到脚,只露出双眼睛在外周诚和钱盛安。
他活这岁数还没听谁说病死了要一把火烧成灰的。
就算是夭折的孩子不能进祖坟也是挖个坑埋了,人都死了还被烧成灰,那也太惨了。
钱盛安虎目圆瞪,手握彭敬给他的令牌,声音冷肃:“县太爷的命令尔等敢违抗?因疫病而死的人即便埋在地下仍然能把天花过给活着的人,你们下河村的村民命大,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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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盛安学习了两日,来的路上周诚跟他灌输了许多防疫知识。
但凡爆发瘟疫,病患需隔离治疗、人畜尸体焚烧,还要用石灰水消毒。
不用周诚再次叮嘱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里正悚然一惊,关系到自身安危,什么不敬先人通通放一边。
死人哪有活人重要,况且是县太爷下的命令,岂敢不从。
连忙拱手道:“差爷恕罪,大人的命令小人自当听从,小人现在就安排人手去办。”
县太爷是朝廷命官,说白了就是一方土皇帝,他一个小小里正哪敢违抗命令,况且是生死攸关的事。
“等等。”
钱盛安喊住他,将彭敬下达的没染上天花的村民必须接种牛痘命令告知他。
并让里正找几个人来学习如何接种牛痘,由本村村民自行接种。
周诚愿意冒险,钱盛安不同意。
虽说有些残酷,但他跟彭敬一样的想法,周诚为百姓做了很多事,决不能出任何事。
哪怕用自己的命换周诚的命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生死存亡关头,里正的家人也都非常配合,主动学习如何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