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按照原定计划发展着,直至天黑了下来。
“族姐,墨军和我方都演得差不多了,他们已经退回城墙后整装待发了。我看撒于的军队果然还在悬崖底下,我们是否现在就反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梁骐又问。
然后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边依稀有些火的亮光。人头隐隐攒动着。
“他们这是做什么?莫不是又想火攻?”梁骐指着后方,惊奇道。
梁斐猛然回头,嘴中喃喃念叨着:“火,火攻,峭壁。。。。。。”
忽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上心头。
她忙夹紧马腹,跃至颖州城墙下,仰头扫视了一眼用岩石砌起的高大城墙,隐隐闻到一股刺鼻的油味。
用手往一块石头上抹了一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霎时,梁斐的脑中突然起了一道平地惊雷,震得她的心狂跳不止。
这分明就是猛火油!
战场上很常见的燃料,若沾染了火星子,火舌能迅速腾起蔓延,火势猛得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吞噬方圆几里的土地。
而如今城墙外是燕军,城墙里是墨军,再往后便是颖州的万千百姓的房屋。而眼下正值寒冬,雨水稀少,周围的树木草地皆是干枯的,无疑是最天然的引火器!
原来,撒于今日开战前就已经知道,燕军和墨军已经暗中联手。
而他白日里采用传统的撞城门和爬城墙的方式,就是在试探墨军究竟在城墙后埋伏了多少兵力。而他让燕军上前与墨军周旋,恐怕就是方便他在后面将两军一网打尽!
如今他既然操纵了城墙中的机关,恐怕他身后的峭壁内早已有了另外的机关,按以往推测,非是火就是箭石。而撒于的军队,刚好在峭壁的正下方,不在那些机关的射程范围内。
呵,怪不得。。。。。。
撒于和燕容瑾,原来是做了这个打算。真是狼狈为奸,龌龊至极!
有了封州战役的教训在前,她梁斐,怎能忍心看着数万人命葬身在此地?!她绝不会让那两个小人得逞的!
此时,梁斐的脑中,忽然回响起之前刘阿婆说过的,解除机关的法子:
“对于非下蛊的人,只需用同一人的血和气解了即可,但血要足够多,才能让那些子蛊吃饱后进入休眠状态。”
梁斐又回头看了一眼撒于的方向,他们似乎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发射火炮了。
箭在弦上,眼下她必须这么做。她的心慢慢平静了下去。
梁斐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皎洁的月亮。今夜的月,似乎格外的明亮。
“族姐,你在看什么?城墙有什么问题吗?”梁骐担忧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无事。”梁斐转过身对梁骐道,“梁骐,撒于在我们后方有小动作,而且我怀疑那面峭壁上有机关。你现在就带着燕军绕道去到高甸军侧方,避开机关的射程范围,左右夹击他们。”
“什么?!”梁骐眼睛都瞪大了,她突然想起上次在凌华霜地道中见到的那副凶险万分的异象,握着缰绳的手都在不自主地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