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玦终是被带了下去。
整整两天两夜,鎏金殿里人心惶惶,太医不断地进进出出,却始终没有好消息传出。梁斐和燕容瑾基本上衣不解带地守在女帝身边。
没有人主持早朝,大臣们意识到这次女帝定是病得不轻,担忧者有之,观望者有之,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思考继位者的问题。但谁都不敢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
毕竟女帝无嗣,第一顺位继承人燕容瑾却是有残疾的。若是从皇室宗亲中挑出一位继承人,没有梁氏的支持恐怕也不行。而梁氏作为大燕第一家族,虽人才辈出,但总不能从梁氏中选继承人,不然大燕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人人都在焦心等待着女帝的消息。
鎏金殿中,梁斐一遍又一遍地为燕容珏换洗热敷的毛巾,擦拭身子,哪怕燕容珏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仍不放弃地躬身为她做这些操劳的活儿。
燕容瑾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听侍女念完太医开出的新方子后,皱起眉头:“这副方子比起上一幅,不过是换了几味性猛的药而已,治标不治本。昨天不都喂陛下喝过了吗?根本就是无效药。重新开!”
说完把药单往地上跪着的太医脸上一扔。
那太医浑身哆哆嗦嗦的,连忙磕头,回答道:“靖安王恕罪!恕小的无能,陛下这个病实在罕见,对症下药根本无解。若是真要治好陛下,恐怕要引出蛊虫才行。。。。。。”
“一群庸医!出去吧,管好你的口!”
“是是是,小的不会乱说的。”那太医忙不迭地磕了几个头,拿着药单,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燕容瑾沉默了一阵,对不远处的梁斐道:“梁丞相,本王突然想起,曾经本王的父亲有一位故交,他对于这些民间秘术颇有研究。眼下宫中太医别无他法,不如去找这个人来医治陛下,或许还有转机。”
榻前的梁斐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还在为燕容珏擦拭脸。正当燕容瑾准备派遣人手去寻医时,梁斐说话了:
“靖安王如何能保证你父亲的这位故交能够治好陛下?”梁斐为燕容珏掖好被子后起身,望着燕容瑾,又道,“若宫中太医无法救,就应当找下蛊之人来救,为何避重就轻要去寻民医?”
燕容瑾微愣,反问:“下蛊之人不就是想控制陛下吗?他怎会反过来救陛下?”
梁斐转过身,静静望着床上燕容珏毫无血色的脸,坚定道:“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救陛下!若是他借此威胁我,三五座城池给他便是了,怎会及陛下的命重要?若是他还不满足,我大燕不缺兵马,不乏良将,一夕之间我能兵临城下,到时候看他敢不敢不救?!”
说罢,梁斐又吩咐侍女好好看守陛下,就出了殿门,往专门拘押余清玦的地牢中去了。
燕容瑾身边的柔春愣了愣,开口道:“梁丞相这性子。。。。。。殿下,那我们。。。。。。”
燕容瑾抬手打断了她,低声道:“此处人多眼杂,我们回去说。”说完转身走出了殿门。
回到了宫外下榻的王府中,燕容瑾去到自己的书房,早有两个黑衣人等候在那里。
柔春帮燕容瑾卸下斗篷,又换了个手炉。
燕容瑾咂了一口新泡的茶水,才悠悠道:“狩猎会上,你们做的不错。如今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柔春,待会你去库房取些银两赏给他们。冬天了,换身厚些的衣裳。”
两个黑衣人跪下谢赏,又询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燕容瑾顿了片刻,道:“暗中盯梢着陛下和余清玦的状况,有什么异动及时来向我禀报。”
“是。”
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两天两夜都未合眼的燕容瑾似是疲乏至极,用手撑着头竟似睡了过去。柔春犹豫半晌,还是出声问:
“殿下,如今梁丞相要去找余清玦解陛下的蛊毒。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若是陛下真解了毒,清醒之后再一想,会不会怀疑到您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