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从黑暗中醒过来,眼前的光明让她还有些无法适应,忙用手挡在额前。
过了大概是几秒钟薄棠的眼睛才适应了现在的环境,眨巴了两下,缓缓转头打量周围的环境。
阳光从百叶窗里照过来,在地面形成斑驳的条纹光影,素白的窗帘被风吹起,阳台上的小雏菊开得灿烂。
她躺在病床上,身上穿得是蓝白色条纹相间的病服。
薄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在医院。
她忽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事——谁给她换的衣服?
要知道她从御园出来时身上除了内衣内裤,外面可就只穿了件宽松的大衣。
一旦解开她的大衣就会发现……
薄棠惊慌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病服,然后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摸。
“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去哪里了?”
她着急的问道,掀开被子便要下床离开,动作牵引着手背上的输液管,开始回血了。
前来给她换水的护士刚好看见这一幕,激动得原地跺脚,大声喊道:
“停停停,你快停下来,还在输液呢不能乱动!”
下一秒,她端着手里的托盘三步并做两步冲进病房,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另外一只手按住薄棠的肩膀防止她再乱动。
薄棠一屁股坐回病床上,难受得她闷哼了一声。
护士小姐姐一边帮她把新的吊瓶挂上去,一边训斥薄棠刚才的行为道:“你这样是很危险的,要是我刚才没有来,你的血会一直回抽你懂吗?”
薄棠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听着她的训斥,艰难点头,“对,对不起。”
她只记得自己从御园出来后遇到了暴雨,然后有一辆卡车迎面驶来……她来不及看清楚开车的人是谁就失去了意识。
“你,你好,我只是想问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护士小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一脸羡慕的回答说:“你不知道吗?是你丈夫送你来医院的。”
“他可关心你了,一路抱着你狂奔不撒手,深情的样子好像要一直到世界尽头!”
她说得太夸张了,薄棠听着总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你是说……我丈夫?”
秦砚初?
这怎么可能呢??
他那么讨厌她,应该巴不得她早点死,好给他的小情人让位才对。
可是薄棠又犯贱的忍不住心存幻想,如果真的是秦砚初……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不爱了?
说到底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只要对方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又会胡思乱想的一大堆。
突然,门口的位置传来一道清澈充满磁性的声音,
“你醒了?”
来人背对着光,颀长如松柏的身姿俊秀挺拔,一袭黑色西装映衬得他气质清冷。
忽明忽暗的光影洒落在那张深邃昳丽的五官上,眉骨偏高,眼窝深邃,漂亮而自然的卧蚕替他增添了几分柔和。
只有楼钺深的住手知道,总裁的温柔只是对薄小姐的。
在公司,他可从没有见楼总对谁笑得这么开心过,面对合作的女客户时他也是虚假又敷衍的笑一下算了。
薄棠在看清楚来人面容的那一刻,心底最后一丝期待也落了空。
不是他。
从满目期待到现在的失落、空洞,她的眼神还真是一点也骗不了人。
楼钺深脸上的笑容也“咯噔”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