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珏缓了缓神色,正色道:“撒于,来和亲的王子都觉得没必要计较这些,你这个使臣何必在这就揪着不放呢?此事,我们容后再议。”
说着让高甸的使臣团落座。
撒于哼了一声,来到左侧的席位上。忽见首位已经坐了个人,再看到那人身上佩戴的玦,立即反应过来他的又一死对头竟也赶到这里来了。
他吹了吹胡子,猛地一踢座椅,正准备上前和那看起来一脸正派的人争斗一番,却又被王子拉住了。
他只好憋下这口气,哼唧了两声就落座了。
余清玦自是留意到撒于见到自己宛如斗牛见到红色的表情,不欲理会,仍是一贯的清风朗月的姿态,从容举起酒杯,对上座的燕容珏道:
“女帝陛下,余某一路赶来,确实没带什么像样的见面礼,不过眼下我倒要说一件喜事,不知能否让在座的诸位一笑。”
“哦?余丞相何喜之有?”燕容珏好奇问。
“我一路赶来燕都时,途径接连三年滴雨未下的朔州。值此金秋九月,百姓却苦不堪言。但我见天有阴云,从东南海飘来,似是会有下雨之势。若我所说没错,今夜朔州必会有一场大雨。”
“余丞相真是说笑了,想让我们一笑编一个笑话即可,何须用这等天方夜谭。您可知,朔州已三年未有雨,祭司都预言朔州百姓定是得罪了天神,才会遭受此罪。您为何仅凭天中的阴云就能判断有雨呢?”一个官员问道。
“哈哈哈,我当余清玦是什么风云人物呢,原来竟会编这等小儿之语。你当你是雨神呐。可笑可笑。”撒于抄起胡子哂笑不止。
大殿众人开始窃窃讨论起来,大多均是摇头。
“余丞相,你虽是墨国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但是如此欺骗我国陛下,也定是要受罚的。”燕容瑾开口。
这是忽然有一传话的侍卫跑了进来,激动道:“报——启奏陛下,朔州刺史万里加急来报,说朔州今日自酉时就开始下大雨,百姓皆欢欣不已,预计明年定会有个好收成。”
殿中一片哗然,皆是不可置信。
“好。”燕容珏鼓掌道,“果然是件大喜事。”回头对余清玦赞道:“余丞相莫不是踏着祥云而来?”
果然,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余清玦,没想到你还如此精通天文,梁某真心佩服。”梁斐感叹道。
“陛下和梁将军谬赞了,余某或许是运气好而已。”余清玦谦逊地拱手回答。
“这不是运气好是啥?怕不是祖坟冒青烟了才让你侥幸捡了一回狗屎。”撒于声音并不大,但足够让周围几人听到。
余清玦和燕容珏两人权当没听到,半分眼色都未给他。
“陛下,这也算余某带给您的一份大礼了。不知陛下过几日是否有空,余某有些事想和陛下亲自谈一谈?”余清玦望着燕容珏,恳切问。
撒于听罢,瞬间抬头用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望着燕容珏,颇有警示的意味。
燕容珏不用想都知道余清玦想和自己谈什么。
可如今高甸使臣也在燕都,燕国对于两国关系采取什么策略都十分关键。厚此薄彼是万万不能的。但三方互相都有宿仇,交好交恶或许只是点个头的事情。
很微妙,很棘手。
“不急,余丞相千里迢迢赶来,身子定是疲惫,就在燕国休息些时日。正事我们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