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燕容珏,你怎么这么贱呢?你究竟哪里好,这么多人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愿意为你去死,你不过是有个皇位而已,你其实,根本就不配受到万人朝拜,你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凌华霜被包围着,仍肆意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啪——”
一个女侍从实在听不过意,给了凌华霜一记响亮的耳光。
凌华霜捂着脸,不屑地用手抹干净了嘴角的血迹,看着燕容珏狠厉又带着疑惑的目光又道:“难道不是吗?”说着转过头指了指一旁的阿星。
众人才留意到,不知何时,阿星竟蜷缩在了墙角,双手环抱在膝上,双眼空洞无神,似是被抽了魂魄一般。
“两年前,女帝燕容珏说要广纳后宫,便命令所有七品以上的官员要把家中适龄男子都送入宫参加选秀。可我只有阿星这一个儿子,谢郎走了,他就是我后半生全部的寄托。”
“所以你就联系了与你交好的官员,也就是罗晔,换掉了画师为秀男画的画像,再塞一个人进来顶替阿星,然后换掉了家中所有知情的仆从,对外宣称阿星是唐管家的儿子?”燕容珏问道。
“没错,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可偏偏就在选秀前,你钦派下来的女官来护送秀男入宫时,无意中见到了正在园中玩耍的阿星,便起了歪心思。。。。。。”凌华霜说着说着,泪水不禁簌簌涌出,流过脸上层层皱纹,哀恸的声音让在场每个人不禁对她燃起几分同情。
燕容珏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阿星性格有些孤僻,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有很强的防备心,原来他在本该享受青春无限好的年纪,竟被。。。。。。。
“那夜。。。。。。。”凌华霜的声音压抑着颤抖,“我们送走朝廷派来的人后,就在到处寻找阿星。深夜下起了大雨,最后我找到阿星时,竟是在后院一处荒草丛中。他还不到十六岁啊。。。。。。。我从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那样的表情,惊恐、无助、绝望。。。。。。他满身脏污,浑身颤抖,身上的衣物早就破烂不堪,下身的泥土里浸染了鲜血,周围草地一片凌乱。。。。。。”
凌华霜痛心疾首,脸上和手上隐隐显现出纵起的青筋。
“原本多么天真浪漫的我儿啊。。。。。。谢郎走后,我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希望他平安喜乐地度过这一生。可偏偏。。。。。。”凌华霜无神的泪眼逐渐有了焦距,看向不远处的燕容珏,眼底一片猩红。
“燕容珏?!你说,你贱不贱?该不该死?你毁了我们全家!”凌华霜双臂凌乱地挥舞着,想冲向前跟燕容珏拼命,却被一群女侍从挟制住,膝盖被人踢了一脚,硬生生跪坐在地,脖子上架了几把明晃晃的大刀。
可她仍不闭口,继续恨恨地盯着燕容珏道:“没错,我就是和左相串通,想篡夺皇位,如今她远在帝都,被你的人截断了我们的书信往来,那我就先发制人,把你先灭口,就算罗晔她没有篡位成功,我也可以在阳州自立为王,再不受任何人的掣肘!哈哈哈哈哈哈!”
燕容珏很快从刚刚的震惊和痛惜中缓过神来,挑眉看着凌华霜一副困兽犹斗的神情,不在意地笑道:“凌华霜,这你就怪上我了?发配你到边疆地区的是先帝,你夫郎的死是意外,阿星的遭遇要怪也要怪那个女官。如果你要说是我选秀挑起的一切,那么我问你,哪位帝王不选秀?就算我不选,也会有人挠破头皮也要把儿子往我床上送。”
“再说,哪怕你狸猫换太子,我不也给你应得的赏赐和荣耀了么?”
燕容珏说罢,眼神示意了一下那群女侍从,让她们把凌华霜押走。心里却默念道:对不起,阿星,不是我为自己开脱,而是身为帝王,就不允许自己低头。
“哈哈哈哈哈,说的真‘有道理’”凌华霜又癫狂地笑了起来,“我数十年的苦心经营,就是为了这一刻,你以为,你能走得了吗?”
只见她伸手进袖口,不知做了什么,众人只觉地面、墙壁都迅速震动起来,头顶的石壁缝中纷纷抖落一层层岩灰。
“你又发动了什么机关?!”燕容珏大声质问道,看着自己的侍从有些慌乱地环视四周,命令道,“别干站着,带上凌华霜和阿星,我们从原路返回。”
“是”女侍从忙给凌华霜上了绑,立即跟着燕容珏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