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康三年八月,三万精兵已备好武器,粮草,经历了慷慨激昂的誓师大会后,从京城出发,浩浩荡荡地向西北边疆进军。军旅之人步伐敏健,不过九月初就抵达了重兵把守的卢州城。
“报告主帅,墨国有使者求见,说是愿与我国联盟,共同抵御高甸。”主帐内,一位士兵汇报道。
此时身着窄袖短袄,如瀑般的墨发被一根簪子高高挽起的女帝燕容珏与身旁的新主帅梁骐对视一眼,便开口:“让使者进来吧。”
士兵恭敬退出,不一会儿,领着使者进入帐内,使者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抬了两个大木箱,里面是何物不言而喻。
“拜见燕国大帅,”使者抬眼打量了一下处于帐中桌案后的两人,一个眉眼深沉气场非凡,一个仿佛久经沙场英气逼人,一时拿捏不定到底谁是主帅。
“燕墨两国如今被高甸攻打,如今我们有了共同敌人,我军主帅已请示了我国丞相,愿与贵国联盟,共同退敌。希望贵国不计前嫌,笑纳薄礼,待退敌之后我国愿派遣使者,与贵国结秦晋之好。”使者道。
“秦晋之好先别论,眼下结盟倒是可以考虑,不知贵方有何打算?统帅之位又由谁来做?”眉目深沉的女子先开了口。
使者微愣了愣,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如此爽快,内心欣喜,忙道:“大帅放心,军队自然由本国将领调遣,只是在进攻之时双方分别派兵支援,具体事宜可待商榷。如今我们正处于三国交界处,我奉大帅之命呈上此处地形图,可供您参考。”说完呈上之后就依言退下了。
“还是陛。。。。。。主帅料事如神,墨国果然和我国结盟了,只是接下来我们应当怎么打?”
梁骐看着身旁认真研究地形图的女帝,黄色的灯光勾勒出她白腻如脂的面庞的轮廓,起伏如浑然天成的线条没有丝毫违和,秀挺的身姿端坐如青松,哪怕革履军装也掩盖不了她的傲骨与贵气。
虽然此次女帝亲自指挥打仗,又与墨国顺利结盟,但梁骐知道,这位女帝虽出身大将世家,但从未在军营里历练过,早年未登基时还是个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就算曾读了兵书也是纸上谈兵,如今亲临变化莫测的战场,还不知会有什么变故。
正想着,女帝开口了,声音平静:“梁将放心,军队还是由你统领,朕就在帅帐里为你参谋,有什么情况立即汇报给朕。另外,朕在帅帐的消息决不能透露给高甸和墨国。如今我们和墨国同仇敌忾,在‘人和’上是占据优势的,只管放心去打就是了。”
似是看出了梁骐眼中的忧虑,女帝温和一笑,“都说‘实践出真知’,读再多的书也抵不过亲自来试一试。高甸毁约来犯已是违逆天道,尔等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夜深了,梁将下去早点休息吧。”
梁骐心中微动,又顿了一瞬,看了看女帝的神色,道:“陛下。。。。。。。”
“怎么了?”女帝疑惑地望着她。
“末将在行军途中已让手下物色了几个姿色尚可的良家男子,陛下,可需传召侍寝?”
“嗯。。。。。。”女帝难得出现了停顿,无奈扶额,道:“不必了,军营规定不可纵欲,朕就不破这个例了。你就带去犒劳将士吧。”
“是。”梁骐看了一眼女帝,退到了帐外。
待人走后,女帝伸手进胸前衣襟,掏出一个红底金线绣边,下坠一块色泽圆润的羊脂玉佩的平安符,符的前后两面赫然绣着“平”“安”两字,针脚细密,手感顺滑,足见所绣之人的用心。
“父君”女帝摩挲着平安符喃喃道,“心儿已身处战场,你可要保佑心儿此行平安顺遂呐。”
是夜,墨国境内的主帅帐中。
“燕国已答应结盟了?你是怎么说服她们的?”
立于中央的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玄色锦袍,容貌俊美,如珠似玉。眉眼修长舒朗,神色沉稳温和,潇潇而立的身姿有着竹石般的铁骨铮铮,举手投足中又流露出翩翩公子的明月清风,英气与儒雅竟毫不违和地结合在一起。
“属下并未劝说什么,仅表明了来意,那主帅就一口答应下来,还说接下来要好好商讨商讨。”刚刚那个使者回道。
那个男子皱了皱眉,沉吟片刻,问道:“燕国主帅是谁?还是梁斐将军吗?”
“并不是。这次燕国有两个主帅,都很面生,至少属下并未见过。属下才说了我国想结盟的意愿,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女子就应了下来,语气很笃定,也并未和旁边的女人交谈什么。”
使者说着,眼珠一转,上前一步道:“余相,您说是不是燕国早猜到我国会和她们联盟,还是说想趁人之危反将我们一军?”
年轻男子右手负于身后,往前踱了几步,摇了摇头后坚定地开了口:“不会。至少当下燕国不会对我国不利。当下高甸进军凶猛,若燕国再如五年前那般忍气吞声,无论割地还是赔款,都对百姓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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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奋起一战,若赢了不仅增强了国威,也减轻了百姓负担。即便输了,那就暂时求和,等日后兵强马壮之时再收复失地。这一点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可是余相,属下不明白,燕国从前不仅攻打过我们国家,还和我们打贸易战,让我国损失惨重,当年封州之役后,两国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七八年,眼下又联盟那今后怎么办?都说人心隔肚皮呐。”使者道。
“国与国本就是靠利益结合在一起,眼下先应付敌军,日后两国是亲是疏等以后再说吧。”男子徐徐道,“我如今亲自督战,切记务必封锁这个消息,否则我怕他们会另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