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爷,您这是”齐凌桥探头瞥了眼石秀云,不太明白沈镜到底是啥意思。
“你不觉得她很适合这间肮脏黑暗的房间吗?就跟她的心一样。”沈镜眉眼淡淡地,他抬头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天幕,
“还有九个小时,真是短暂啊!石秀云,好好享受你这最后九个小时的好日子吧!”
齐凌桥眨眨眼,好似忽然想清楚了什么,他有些诧异地问:“城隍爷,您是说她还有9个小时的阳寿?”
沈镜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齐凌桥胡须翘了翘,又侧头看向了在床上挣扎,惊恐万状的石秀云。他心下无端打了个寒颤。
说什么让她享受最后九个小时的好日子,这是哪门子的好日子啊,对于恐惧苍老的石秀云来说简直是人间地狱,比让她死了还痛苦。
城隍爷这是杀人不见血啊!高,实在高!
之后,沈镜同齐凌桥和四凶神就一直在屋外等着石秀云阳寿到尽头的那刻到来。
大概是石秀云心里太过恐惧害怕,又或者是她之前生魂受到了沈镜和齐凌桥灵力的攻击。
总之,她好几次都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提前一命呜呼了。
但沈镜怎么能让她在阳寿未尽前就死去。每当她翻着白眼提不上气的时候,沈镜就非常好心地帮她一把,让她不至于就这么狗带了。
石秀云胸口不断起伏着,她的鼻间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恶臭,她分不清到底是房间里散发的臭味,还是她身体里传出来的腐败的老人味儿。
她用力撕扯着自己皱巴巴的皮肤,抓挠着干枯油腻的花白头发,这不是她,这不是她!
她的皮肤是最细嫩光滑的,她的身体是如此新鲜,充满了生机活力。绝不是这样一具苍老,腐朽,只能躺在这张肮脏发臭的床上动弹不得。
为什么这么漫长?她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她还要被困在这具已经腐烂的□□里多久?
一个月,一年?两年?
不,她一刻也忍不了了!谁来帮帮她,谁来拯救她,只要能让她从这具腐坏的□□中解脱出来就好。
石秀云绝望而又癫狂地拍打着床弦,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四凶神贴着窗户,暴突的双眼直直地看着石秀云痛苦挣扎,哀嚎不断。他们扭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畅快之意。
再漫长的时间都总有过去的时候。黑沉沉的天幕逐渐被染上了淡蓝色,天穹之上,一抹朱红晕开,透着点点金光。金色的太阳从云层里露出半边脸,向沉睡一夜的大地投下金灿灿的光。
“时间到了!”沈镜从屋顶起身,冰冷的视线往下一扫。
一束刺眼的光束透过门缝投进了昏沉脏乱的房间,打在那双浑浊的双眼上。那陷在苍老树皮里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下,便仿佛停滞了时光,逐渐黯淡下去,再无一丝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