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照,未吃晚饭,漆黑又封闭的环境,种种因由加诸处,情绪远比平时更脆弱。
连续个小时徒劳无功,秦总平日温文尔雅的面具戴不住,骂骂咧咧:“搞什么鬼,怎么到在电路还没修好?都几点?”
“我出门前看的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到暴雨。”怪不得都说女的承受能力比男强,郭编犹且冷静,“也许维修队没赶过来。”
秦总骂几句脏:“难道我们真要在这里关晚上?”
“你和我待起的晚上,不多这个。”郭编累极,自储藏室里搬把椅出来坐着,光洁的双腿交叉成好看的姿势,“歇会儿。”
秦总心中冷笑,他算是看出来,这个女巴不得他们的关系曝光,好顺理成章地从地下转到台上。
女,女!
他却是不想叫她得偿所愿,男么,别看口口声声说要离婚,真想离婚的不会找三,不想离婚的才会找。
刘宝凤缺点大堆,可是实打实的流建筑师,不知能铺多少脉,哪里是郭编能比的?他就想吊着她,白玩玩,毕竟个成熟风情的女送上门来,不吃白不吃。
落柄的事,他不会做。
秦总想着,在廊来回踱步,到中段时,忽而看见旁的电表箱,便将盖掀细瞧。
电表里除电闸的按钮,还有个红色的,标注“紧急求援”。
他大喜,想也不想就摁下去。
头顶的天花板倏地启,落下片阴云。他吓跳,手机晃过,光圈下,张细密的铁丝网落下来,结结实实地将他罩住。
他本能地扯,却被上面的电流呲到,猛地甩手:“该死!”
“怎么?”郭编惊讶地看过来。
“帮我把这玩意儿弄。”他满脸晦气。
郭编才想起,鼻端闻到股刺鼻的气味,冲得她眼泪直流:“咳咳,呕,你们怎么用催泪瓦斯……我帮你。”
她边说着,边飞快躲进储藏室,严严实实地关上门。
“碧池。”秦总怒火中烧,却时挣脱不得,被铁丝网牢牢困住,难闻的气体不断往鼻里钻,鼻腔和气管火辣辣的,好似呛无数辣椒。
倒霉,宝凤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这里弄瓦斯,谁会来厨房偷东西,至于这么夸张吗?秦总在心里抱怨着妻的设计,脑袋渐渐昏沉。
可不能让看到我和郭……这是他脑海中最后个念头。
然后,黑暗来袭,他失去所有的意识。
门之隔,郭编瞄眼自己的卡地亚手表,才过去五分钟。
她当然不想让秦总出事,他有点什么意外,她在他上投资的精力和时间全都化泡影,凭借婚姻踏入上流社会的野望将彻底失败。
要知道,这年头男都精明得很,最多花点酒店和饭钱,能送你个名牌包包都算很看得起你,拿假货糊弄的也不是没有。
不过,她其实不稀罕爱马仕,十几万的包,自己也能买。她郭琳想要的只是块敲门砖,进入上层社会的门票。
这是她累死累活做编办不到的,当编辑,年薪百万就顶天,升无可升,又不像康暮城,当编只是过场,最终还是能当上老板。
该出去帮忙,秦总前装得大方儒和,其实心眼小得很,去的慢,指不定要被他记恨上。
可不知何,大脑命令门,手却迟迟不能动弹。
种非常微妙的,近乎于直觉的危机感笼罩在她心头。
体听从本能而非理智分析,无付之行动。
郭编纠结着,犹豫着,又约莫十分钟,这才堆起笑容,小心翼翼地推门。
通道里的烟气犹未散去,秦总趴在电表箱下面,动也不动。
“亲爱的。”郭编屏住呼吸,假惺惺地靠过去推推他。
仍然没有反应。
这是昏过去?大脑这么思考着,手指却鬼使神差地伸到鼻下面试试。
没气?
郭编惊惧无比,把捂住嘴,跌坐在地。
几秒钟后,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踉踉跄跄地爬起来,飞快冲回储藏室,死死合上门,用后背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