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一骠这个人怎么说呢,本质不算坏,就是太讲江湖义气,看谁都是哥们兄弟,他是属于那种被人卖了都还会帮着数钱的人。”萧致远苦笑着说。
对于董一骠他的印象很深,就是一个莽夫,没有什么心机,说话做事直来直去。
不过像董一骠这样的人却很容易有朋友,当然,是不是真心朋友就不好说了。
“这小子好酒,整个监狱的人都知道他这喜好,只是在监狱里他是没有机会喝酒的,他的肝病那是在外面就有的,一直没有发作罢了。上次和他一起被关进来的一个犯人和他很熟,说他那是公斤级的酒量,一个人整个三、四瓶酒都还能够走直线的主儿。你们说这样的喝法那肝能受得了吗?”
萧致远说完叹了口气:“发现他有这样的病我们马上就送医了,从发现到死也就是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我们也算尽了力,可怜他的父母啊,他是家里的独苗,偏偏就走了这条道儿,气死了自个的爹,现在只剩下他母亲,这日子难啊。”
冯子奇和柳海根本就插不上话,这个萧致远比魏所长还能说。
“你们是不知道吧,为了给他治病他的母亲借了一大笔钱,也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
一直到萧致远停了下来冯子奇才问道:“老萧,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和董一骠一起在这儿服刑的那个江长河?”
“江长河?记得,当然记得。那小子很机灵的,和董一骠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说董一骠被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话,江长河那小子就一定是那个人贩子。”
萧致远这比喻让冯子奇和柳海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萧致远以为二人觉得他说得夸张,忙又说道:“你们不信?我给你们说啊,那小子出狱没多久就又抖了起来,我听说他现在可是一家大夜总会的总经理呢,虽然不是老板,可是也算是混得不错的了。不过呢,还是混道上,这迟早有一天还会翻船的。”
萧致远说着递过来两支烟,冯子奇接了,柳海却笑着拒绝,他不吸烟。
萧致远也不在意,自己点上。
“我听说江长河和董一骠的关系不错?”冯子奇也把烟点上,皱着眉头问道。
“咋说呢,董一骠先进来,江长河后进来,江长河的脑子灵光,很快就和董一骠成了朋友,要知道在我们一监董一骠可算是一号人物,有他罩着江长河就少受好些的折磨。”
说到这儿萧致远尴尬地笑了:“你们应该也知道的,每个地方的监狱其实都差不多,不是我们不管,而是实在管不过来,只要他们闹得不是太过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冯子奇和柳海相视而笑,两人都知道萧致远说的是什么意思,这确实是各个监狱都存在的现象,不只是国内,国外的监狱也一样。
“江长河倒是聪明,知道找靠山。”柳海说道。
萧致远接话:“可不是吗?所以从表面上看江长河和董一骠的关系确实不错,董一骠没有文化,脑子也不像他那么厉害,说是董一骠罩着他,可是董一骠是真心把他当兄弟看的。”
“所以对董一骠的一切江长河应该很了解?”
“那是必须的,他们俩在一个号子里呢,用董一骠的话说他们可是患难与共。我想起来了,江长河可是你们那儿的人呢,你们这次来不会是因为他吧?”
还真让萧致远给猜对了,冯子奇他们此番来滇南更多是冲着江长河来的。
肖刚说他怀疑是江长河盗用了董一骠的身份信息租的货场仓库,现在从萧致远这儿得到的情况来看江长河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只是自己该怎么去接触那个江长河呢,江长河现在是一家大型夜总会的总经理,要想接触到他还真不容易,直接找上门亮明身份肯定是不妥的,那样就打草惊蛇了。
冯子奇说道:“只是随便问问,这个江长河是我们那儿一个企业家的表弟,那个企业家不久前死了,说到董一骠的时候我不由得就想到了他。”
“哦,原来如此。”
对于冯子奇的解释萧致远并不相信,只是他不会追根究底,人家是来办案的,而且缉毒警察跨省肯定不会是小案子。
他虽然话多,但也知道保密条令,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他也同样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都明白一个道理,知道得太多有时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万一他们的案子办砸了,又或者出了什么纰漏,说不得自己作为知情人也会跟着受牵连被怀疑,所以他没有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