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抬脚进门,腾王一眼看到她,招手:“池儿!”
“池儿见过父王。”她又转脸看向相卿,“仙尊大驾光临,失礼。”
那妖道脸上带着浅笑,道:“殿下有礼。”
魏西溏径直在腾王另一侧坐下,踢腾着小短腿,不吭声也不离开,反正她乖乖坐着也不烦人,腾王继续跟妖道说话:“仙尊刚刚说的私塾一事,本王看还是免了,池儿如今在国子监已经适应,再者那些孩子都是池儿自幼一起耍大的,她这性子又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改过的。要改哪里有那么容易?等她大些了再说也不迟。”
相卿低笑:“世人都道王爷宠妻疼女,如今在下倒是信了,只是小殿下不趁着年岁小尽早纠正,若以后大了定性,怕是更难纠正。小殿下毕竟是个女儿身,和那些男子长年一起,岂不是坏了小殿下的闺誉?”
腾王本来纠结的也正是这个,荣承帝跟他说的时候,是被他赖了下来,可心里也觉得小闺女跟那些混小子一直在一块也不是个事,只是他直接觉得池儿更喜在国子监待着,如今听着仙尊一说,又开始纠结了。
魏西溏拉着小脸坐在旁边,突然插声道:“父王和仙尊说的是我么?”
腾王赶紧扭头问她:“池儿,父王给你请个私塾可好?这样可以和姐姐们一起学习女工念念书,多好?”
闻言,魏西溏耷拉着眼,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拖长声音道:“女工啊……”
她这一说,腾王就觉得这肯定使不来,他当儿子养了*年的孩子,都不认识针线包,现在学是不是太难为她了?再者这性子也是坐不住的,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个好主意。
魏西溏不等腾王再说话,道:“孩儿觉得如今很好,孩儿也喜欢,父王要是让孩儿待在家里学女工更好,孩儿就去找母妃,让母妃替孩儿拿主意。”
腾王一听,有些急:“父王不过问问你,你还真当大事了?你母妃这几日身体不适,正修养着,你少去烦她。”
腾王妃还没缓过气,已经连着几日不能提“世子”两字,两只眼都快哭成了桃子,腾王一直拦着不让她见魏西溏,生怕再受什么刺激。
魏西溏又扭头看那妖道,冷道:“仙尊果然菩萨心肠有普度众生之德,本公主念个书这等小事也值得仙尊惦记。”
相卿面不改色:“殿下因在下之言才有今日的局面,在下一直过意不去,自然盼望殿下吉星高照万事坦途。”
腾王瞪了魏西溏一眼,“池儿,不得无礼!仙尊不过关心一二,你还不领情。不愿意就算了,父王又没让你非要离开国子监。”
魏西溏从座位上下来,对着腾王一拜:“池儿谢过父王。”
国子监她定是不能离开,她若走了,刚刚和学里那些家伙建立起的友情岂不是就浪费了?再者,男儿身和女儿身还是不一样的,人家可以因为她是世子聚着她,可那些小子若是知道她是个女孩子,什么反应还未可知。
“父王,您和仙尊慢聊,孩儿先行离开。”魏西溏看到那妖道就眼疼,实在不愿多接触。
腾王点头:“去吧。”还提醒:“这几日别去打扰你母妃。”
魏西溏跨出门后无声的“切”了一声,就听那妖道又开口道:“王爷,在下今日是来送赔礼的……”
腾王摆着手道:“仙尊客气,事情已经过去,本王哪能收仙尊的礼?”
“在下这礼其实是送小殿下的。”他淡淡道:“殿下如今女儿身,若是再大些出门多有不便,是以在下送殿下一人,可保小殿下周全。”
腾王笑:“有劳仙尊费心,本王替池儿请个武师便是。”
相卿淡笑:“王爷有所不知,在下所送之人,星象为守护星,此人精天下武学,有过目不忘之能,能去糟粕吸精髓,乃凡间第一人……”
已经走远的魏西溏忽又退了回来,站在门口问:“在哪?”
腾王瞪眼:“不是要去歇息的?”
魏西溏清清嗓子,道:“听仙尊说的这般无所不能,孩儿便有些好奇,是以回来问问。”
相卿抬眸看她,脸上带了笑意,道:“殿下回身看便是。”
魏西溏回身,顿时吓了一跳,果然看到一人单腿跪在她身后,又惊又气:“什么时候在的?”
相卿起身,缓缓走过来,道:“殿下,他便是在下所说之人,无名。”
“无名?”魏西溏道:“这是什么怪名?”
相卿道:“世外之人,本不属这世间,岂有世间的人名?”
魏西溏了然,又问:“那相卿也是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