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成嗣的案台上摆了三分作战部署,宁远站在他对面:“你看看这三份,哪个好!?”
宁远把三分都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毫无疑问,第二个。”以宁远的级别并没有资格看这一份战略部署,不知道这是何珩的,而宁成嗣这会子给他看肯定别有用心。
“这份战略部署放在我案头,我看过了,找另外的人出了第三套,你可知道为什么?”宁成嗣培养宁遣首先就得培养他对政-治额敏感度。
“这是……”
“我上回用调职换了你一个副营职位,我这会用这套作战部署换你一个前锋的位置,你要把握住。”宁成嗣这样做,只不过是为自己争取一点儿利益,巡按这个时候插一脚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宁远这会子算是听明白了!又是上回的套路,如果定国大将军执意要用第二套方案就必须做出一定的让步,宁远并不喜欢这种手段,他更希望用自己的拳头去赢得前锋,这会子只皱眉:“很多人比我更适合当前锋。”
“可惜不是你!你知道,在军里很多人都能当前锋,而这很多人并不都能当前锋,我把这个机会给你,你确定你要放弃这个机会,这次放弃你和何珩的差距会更多。”
自己的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关键时刻欠缺成熟和圆滑,总是觉得能靠自己的能力改变一切。
宁远想起了月华,如果当初他是土舍而何珩是先锋神机营的军士,是不是……
“好,我同意。”
宁成嗣想了想:“你给我记住,机会是我给你的,我还能给别人,你不想要我大可以给别人,我要的不是勉强。”
“给我吧,我会抓住。”宁远很肯定的说道。
“好,你去准备吧,机会是我给你的,但是这场仗并不好打。”宁成嗣听到了满意的答复,心满意足。
宁成嗣反复强调机会是他给的,宁远自嘲了一下。
何珩快到吃夜饭的时候才回来,同时还带了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妇,那一对夫妇进门就给月华磕头:“夫人好,以后我们就服侍夫人了。”
“这……”
“我以前以为住在这里很安全就只给你找个丫头,看来是我想岔了,以后这二人就服侍你了。”说着转头对那个四十来岁的仆人说道:“这儿怕是有小偷出没,晚上睡觉警醒些!你的职责没别的就是保护好夫人知道么。”那个老头儿连忙答应。
月华和这对夫妇闲扯了一顿才知道这对夫妻姓李,男人李平,原是大家子的仆人,因那家子遭了罪,一起流放到此,正巧主家去了,两夫妻无以为生又无法安葬主家,只好卖身葬主子。
卖身葬主,这年头这样衷心的可不多见,老实忠厚,而且主子已经去了,他也没有什么念想了,以后也好衷心月华,这二人确实是个好选择,何珩还是挺会挑仆人的。
李家的进门儿就包了厨房的活儿,栗子只好洗菜打下手,李平麻溜儿的去院子扫地,其实地是栗子扫过的,不过为了表示自己进门儿就没闲着,李平还是把地重新扫了一遍,月华也没阻止,看着他把地扫完了。
果然是大家子仆人出身,李家的做的晚饭是四菜一汤,一碟子切得如纸片薄的腊肉,一碟子熏鱼,一碟子青菜,一碗蒸茄子,还有一个野菌汤,都是寻常家常菜,五个菜碗上桌,丰富但是每盘分量都不多,摆上来很精致很漂亮。
饭也有馒头和米饭,也都不多,两人吃略有多,月华习惯吃馒头,面食比米饭挨饿,何珩也习惯吃馒头,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馒头。
因为何珩很少在家,就月华和栗子,月华也没把栗子当丫头,栗子做了饭两人就一块儿吃,现在李平和李家的这俩夫妇来了,那两个坚决不上桌吃饭,栗子也不好上桌了,三人围在厨房的灶台前吃,夜里李家的和李平就安置在柴房里。
“多了两个人,买人倒是不费什么钱,就是得多两个人的饭,如今边关米是什么价,面是什么价!你知道么?多两个人吃饭多了好些花销。”夜里两个人躺在床上,月华对何珩说。
现在月华和何珩就两个人,搭上栗子也才三个人,没什么人情往来和别的开销,何珩的军饷和补贴还够,两人都有些积蓄,日子虽说不富裕也很丰足,但是还真经不起各种奢侈的日子。
“栗子太小,你们两个我不放心,你若真担心开销大,我多挣就是了。”
“家里又不是天天进贼,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以后怀了孩子还是得有人伺候月子呢!”何珩笑着说:“女人生孩子不都得有人伺候月子么,到时候是不是还得找个奶妈,也不知道好奶妈好不好找。”
“你挣军功就要打仗,还不如我俭省点儿家用,再说我还没怀上呢!”月华忽然想起这个月月信迟了很多天,不过她的月信经常时早时晚,还真说不准。
“哟!这样顾念我我多不好意思!我不就是挣钱给你用的么?”何珩摸着月华的脸说道,说到挣钱这两个字的嗜好还故意捏了捏月华的脸,可惜月华的脸上没多少肉,也没捏起来什么。
“我宁愿你留着命呢!”月华嘴巴里嘟囔。
“放心,我不会死。”何珩笑着安慰她。
大战在前,月华说完那句话就觉得这句话有点儿凝重,说出来她的心都咯噔了一下,上战场的人只怕心里更加过不得,转个话头:“你活到四十岁我就只能用你十几年的钱,你活到六十岁,我还能用你三十年的钱,为了多用你的钱,你还是活得长点儿吧!我也多点儿钱,知道么,一看你就是没学好《算经》,我猜你夫子教你《算经》的时候你在睡觉。”
“吱窝里都藏钱的小财迷。我算术好着呢!就算比别人差,至少也比你强!和夫子比试夫子都算不过我,我今年多挣点儿,明年多挣点儿,到了我六十岁的时候,给你多挣了多少!你说我不会算。“何珩揉了揉月华的脑袋:”这个给你,喏!拿去花吧!别省着了啊。”何珩从身上掏出一锭金子。
“这是出征前发的军饷,怎么这么多。”其实想也不用想,一场仗注定有人回不来,这好比断头台上的一顿好酒。
“放心我会回来的,还给你带好多钱回来。”
月华却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