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乔晚多动脑子,就能知道徐三这些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来她这闹上几场,人都是怕麻烦的,等周围的客人发现她这边事情比较复杂后,大多数都会绕着走,到时候生意自然就黄了。如果真被这些人成功了,那他们也只是因为不满意手艺,砸了摊子,就算是进到派出所,也无非是被口头教育几句。可这怎么够呢?乔晚要的就是闹大!只有闹大了,那躲在后面的大老鼠才无处可躲。至于怎么闹大……呵,敢找地痞流氓,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像徐三这种破皮无赖,平时无理也要闹的有理,哪像今天,不但没找到乔晚的茬,反而被乔晚被激的狼狈逃走。他们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既然不能明着找补回来,那自然就会是在暗处了。到时候,这些刚刚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是见证人。像这种事情几乎不用动脑子,乔晚只是做完了,就丢在脑后。今天格外的冷,哪怕穿着军大衣,那凉风也依旧嗖嗖的往缝隙里灌。行人揣着双手,缩着肩膀脚步飞快。按理说,这样的天气,再待下去也没什么生意。可乔晚并不想这么早回。一方面是徐三那帮人,总要等到人烟稀少的时候,人家才好动手啊。一方面也是因为早上的尴尬。想到这,她又再度叹了口气。徐三这些事只是在她脑袋里过了一遍转头就丢开,可闻彻的身影一旦出现在脑子里,就是霸占。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真是得意的忘了形。正想着呢,突然一个抬眸,就看到对面理发店里鬼鬼祟祟的出来一个人。对方往她这飞快的撇了一眼,然后转身,锁门,缩着脖子往左走了。看那样子,好像是要出镇子?她记得好像之前徐三等人走的方向就是那里。乔晚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戾气。最好是抗揍一点,不然她这一早上的憋闷还无处发泄呢。这时来客人了。对方先是跑到理发店门口,结果看到大门挂着一把大锁,就开始环视四周,看到她旁边的牌子后,跑过来,嘴唇哆嗦着问:“还、还理发吗?”乔晚忙站起,“理发,你要剪还是设计?”对方坐下,随意的抹了一把头发:“随便吧,弄的精神点。”精神点?乔晚一边动手,一边端详。这人整个脸都被胡子占据,头发又长又乱,发质很硬,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精神。看得乔晚的心头都好像被亮光袭染。天冷,手也冰凉。那人坐之前还哆嗦着嘴说话,坐下后,却纹丝不动,坐姿端正。乔晚心里一动,问:“给你剪成寸头?”对方像是鼻子里哼出的一声“嗯”。乔晚就知道人家不想多说话,也就安静下来。过了会,却听:“你这手倒是挺稳,不冻吗?”那可太冻了。大冷天的在室外剪头发,手都冻的梆硬。乔晚回了一句:“习惯了。”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天冷,又是简单的剪头发,乔晚只想速战速决。很快,一头乱发落地,利落的短发修剪整齐漂亮。对方在乔晚说“好了”后,直接站起看也没看旁边的镜子,就要掏兜。“多少钱?”“一块!”掏兜的动作明显顿住,乔晚挑眉抬眼。对方一边递过来一边嘟囔一句“真贵”,然后走了。乔晚觉得这人真有意思,剪头发之前,她就知道这人长的很板正,剪完头发之后,更觉得精神了。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小年轻。身上哪怕数九寒天的也好像带着一层浓厚的朝气阳刚,让人看到也跟着心生开朗。这之后,又来了一些人。大多都是看到理发店门关了,直接走人的。毕竟,大冷天的,跑到摊位上剪头发,那真的是考验一个人的耐心。乔晚又等了一阵,见大本钟的时间已经到了中午的两点,只能叹气收摊。今天收入少得可怜,只有十三块钱。这十三块钱几乎是一个工人的一个月工资了,可跟之前一天下来上百的收入比,的确少的可怜。乔晚收摊,磨磨蹭蹭的往镇子外走。边走边回想:昨天因为齐思的事忘记给邻居送卤肉了,待会回去要记得给送,还有元宝家,临睡的时候她跟闻彻说过,也不知道闻彻今天有没有去元宝家?应该说了吧,不然元宝见她没把小丫送过去,应该会找过来……杂七杂八的想着事情,不知不觉的走到镇外。“哟呵,舍得出来了?”突然,一声怪腔怪调响起。乔晚心里没有丝毫意外,但脸上却装作惶恐的样子豁然扭脸,就看到以徐三为首的一群人,或蹲或站在城门楼子底下,恶意满满的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的惶恐,他们恶意更浓,笑得肆无忌惮。迈着外八字,吊儿郎当的走过来。“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徐三佝偻着腰,勾着头,怪模怪样的看着乔晚。到了跟前,再次伸手来摸乔晚的脸,却没想到,再次听到一声响亮的“啪”声。徐三脸色大变,刚要扬手教训,就听一声“啊——”的尖叫,再定睛一看,面前的人已经连连后退,连连发出尖叫,连连胡乱挥手。“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看似毫无章法的挥舞手臂,可愣是让发怒的几人无法靠近。徐三都看傻眼了。半响,恶笑道:“刚才不是牙尖嘴利的吗?这阵装什么装?”说着一挥手,“哥几个,带这小娘皮去咱那做做客!”“好勒!”说着,就有两人想要上前,可是下一秒,就听“啪啪”两声。这一次惨叫的变成徐三的手下。乔晚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凳子和包袱拎在手里挥舞,愣是把两个手下的身子给打歪了。“靠!”徐三傻眼了两秒,直接拽开手下,撑着他们的肩膀,抬脚就对着乔晚踹去。“我还拿你个小娘皮没办法了是吧?啊?”可下一秒,那装着椅子的包袱抡圆了,囫囵个的砸在了他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