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沐冉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色,感觉四周冷冷清清,只除了空调传来的呼呼声。
我在哪里?医院吗?可是为什么医院会这么的冷?我的家人呢?无数问题同时出现在她的脑中。
她抬手掀开盖在脸上那白色的单薄被单,吃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极强的冷气让她忍不住直打寒颤。淡漠的双眼显得有些迷茫,疑惑的看向四周,只见在昏暗的灯光下,放置着几张床,床上似乎都躺着人,全身都被白色的被单盖着。
我在做梦吗?可是感觉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她打着寒颤,双手紧紧抱在一起困难的滑下床,拖着僵硬的脚步,缓慢的向门口走去。她使劲的推开门,外面强烈的灯光刺的她的眼有些不舒服,她微眯着眼,四处打量着,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影,赫然她看到,她刚刚走出来的房间门框上看到太平间三个字。
太平间?自己没死怎么会在这里?想起车祸前的种种,她冷冷的一笑。我亲爱的妹妹,我该怎么来惩罚你?
突然脑中一个不属于她的记忆出现在她的脑中,不断的闪现着。一个名叫季悠然的女孩,偷偷摸摸的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前方斜靠在哈雷机车上高大的帅气的男孩。这时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块石头,直接把她砸晕过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脑中另外一个女孩的记忆,头扯痛着,两个记忆不断的在她脑中跳转着,许久两个记忆才慢慢的融合。
这也许是车祸后遗症吧?她只能如此认为,捂着头缓缓的向前走去,她得快些离开这里,这个地方让她觉的非常的不舒服。
来到电梯边,按下升降梯的按键,看着电梯的数字不停的变动着。7、6……2、1、—1、—2,“叮!”电梯门打开了,沐冉心不在焉的走进去。
电梯门缓缓的关上,飞快的向上升去,沐冉抬起头,“啊!”她惊叫着,震惊的靠在电梯的墙上,眼睛直直的看着镜子中那披头散发,满脸苍白,穿着白色衣服如鬼魅般的陌生女孩。
为什么会这样?她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为什么她的脸竟然是刚刚出现在她脑中,那个叫季悠然的女孩?难道是借尸还魂?她真的不敢往下想,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容不得她不信。
“叮!”电梯门再一次打开,上面的数字显示的是一楼。沐冉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勾起唇角笑着,她重生了!从此她与那个人再无瓜葛。
电梯外等候的人被她如鬼魅一般的样子吓到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直到她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他们才回过神,心惊胆寒的讨论起来。
“妈呀!刚刚那个女孩是人是鬼?”一个大妈捂住自己不停跳动的小心肝,肥肿的身体有些颤抖。
一个年轻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男子,擦着额边的冷汗,颤巍巍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医院的护工感到背后凉飕飕的,两脚有些瘫软,他没看错吧,那个女孩竟然穿着医院太平间尸体专服。难道真的见鬼了不成?
外面的空气燥热的让人吃不消,夜幕中路边昏暗的灯光下,沐冉在人们的特别关注和惊叫声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开心的笑着,那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她终于可以和自己的过去说再见了。这一场赌注她赢了。
她按照季悠然的记忆,缓缓的向前走去。
终于来到了季悠然的家,也就是她将来的家。那是一栋摇摇欲坠的公寓,她顺着残破不缺的楼梯走了进去,昏暗的灯照的狭小的楼道有些森然。
来到家门口,有几双破鞋摆在那儿,发出阵阵的臭味。大门破烂不堪,从未关好的门缝里,不断的传出稀里哗啦的麻将声,偶然带着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满室的烟雾缭绕,呛的她不停的咳嗽。印入眼帘的是破旧的沙发,地上散落各式各样的杂物,看来这个家里很缺人收拾。
中间的不平的方桌上,三女一男正在专心的玩着麻将,嘴里还不时的爆几句粗口。
还未等沐冉回过神,一阵尖锐的骂声劈头盖脸的向她袭来,“你她奶奶的,还知道要回来?早知道你那么没用,老娘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个赔钱货,真不知道老娘倒了几辈子的霉……等等……我出红中……”中年妇女一头欠打理的中长头发如同杂乱的稻草一般胡乱的翘着,一根香烟叼在嘴中,一边骂着,一边注意着其他三家出的牌,一脚搁在凳子上不断的摇晃着。
穿着汗背心平角短裤的中年大叔,看到她出的牌时,顿时双眼一亮,“等下!偶胡了!”他兴奋的把牌一摊,伸出脏兮兮的大手,“哈哈……今天偶的运气真他娘的好!阿娥,给钱!给钱!”
阿娥用力把牌一推,又开始爆起粗口,“王老三,你急个鸟啊!操!老娘,会欠你那点小钱?”她还嫌骂的不够,又把矛头指向了无辜的沐冉,“死丫头!你个霉蛋,大晚上穿白衣到处飘荡,弄成这副鬼样,一回来就触你老娘霉头,害老娘输钱……去给老娘做饭去。”她把钱用力的扔给王老三,一边理牌,一边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的。
“王老三快理牌,一把胡牌你他妈的要爽多久?”身穿花色短袖衬衫的阿兰婶一边理牌,一边催道。
王老三一边乐滋滋的把钱收回袋中,一边色迷迷的笑着说:“有你们三个女人陪着能不爽吗?今天老子就把你们统统吃了,呵呵……”
正在仔细理牌的张小妹,抬起头,不耐烦的催促道:“死样,得瑟什么?快拿牌。”
真的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母亲,连自己孩子的死活也不关心。
阿娥抬起头见沐冉一脸深思的模样,又开骂道:“操!你他娘的在发什么呆,还不给你老娘我去煮点东西来吃,想饿死我啊?你这个不孝女……”
沐冉冷冷的一笑,摇了摇头,向厨房走去,洗碗槽堆放了堆积如山的碗盘,发臭的样子好像半个世纪都没人整理,窄小的空间只能容纳一个人转身。
沐冉,不,从此以后她应该是季悠然了,一个出生在单亲家庭,有着赌鬼妈妈和混黑道哥哥,门门考试不及格的季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