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仿佛风停了,呼吸变得浅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姜了愣了半响没反应过来,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闪着激扬的光芒,比姜了好不到哪里去,像被人打了闷棍似的久久不能反应。
太医说完,看着上位两个人的脸色,又细细斟酌地小声道:“启禀王上,皇后娘娘需要节食,以防将来生产不易!”
南行之这才如梦初醒,噌得一下,冷峻全无,上前一把抱起姜了,姜了吓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太医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道:“王上,小心……小心……王子…王子…”
艳笑也跟着脸色苍白,生怕王上一个不小心摔了皇后,南行之闻言,觉得自己手都在抖,轻轻把姜了放在地上,对太医说得节食之言未放在心上。
姜了手轻轻地抚在肚子上,许久才找出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行之,是不是弄错了?”
她曾经生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把她折腾得九死一生,相比那个孩子,现在肚子里的这个,简直安静得过分,似只有一次吐的厉害,之后能吃能喝能睡,没有任何不适。
南行之嘴角上扬怎么也压不住,太医瞧着王上的嘴角,垂头禀道:“启禀皇后娘娘,臣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弄错!”
自己的肚子没有丝毫感觉,姜了手在肚子上来回抚摸,突兀之间,被踹了一脚,姜了犹如惊蛰一般,嘴巴微张,“行之……真的……”
南行之拦腰一抱,丢下话语:“通通有赏!”
姜了在他的怀里,望着他的下巴,他似高兴,可是却到现在就说了一句话。。。直到把姜了抱回了寝宫之内,安置在床上,轻轻与她相拥,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话语之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栗与紧张:“姜了,谢谢你!”似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谢,谢谢她给了他一个家,谢谢她给他孕育一个孩子。
从未期待,突如其来巨大的惊喜,姜了用手拍了拍南行之背,说的话,大煞风景:“王上,本宫又饿了!”
南行之全身僵硬一下,迅速的把她松开,确保万无一失,才急忙奔了出去,对着门外的人大喊:“把皇后喜欢吃的,通通端进来!”
姜了手摸在肚子上,神色有一瞬间的凝重,不知思绪飘向何方,似在想念,似在叹息……
在南行之回来的时候,嘴角扬起,笑着说道:“本宫还以为胖了呢,想着节食!”
南行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孤抱得动,月汐怎样都是美的!”
无条件的纵容,只要她呆在身边,心便安静了,只要她呆在身边,所有的一切真的不再那么重要了。
姜了过上能吃能喝的日子,南行之却焦虑起来,太医院挂上名的太医,都给了皇后把了脉,一众认为,皇后能吃能喝是好事不假,但肚子里的孩子会吃得过于大,到时候会不好生产,容易血崩。
南行之紧抿着唇角,听着太医们的禀报,手指慢慢圈了起来,声音冷的掉渣:“你们的意思是,不让皇后去吃?”
太医连忙道:“启禀王上,不是不让皇后去吃,而是少吃多顿,每日里还需多走动,这样临行生产才不会受过多的痛苦!”
南行之脑中不自觉的浮现了,曾经姜了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叫声,把他的心都撕裂了。
想到那,南行之便手脚冰凉,有一种恨不得替她受过,也不要让她再承受那样的痛苦。
朝中大事通通都扔给了南伽,南伽住进了皇宫,每日里奏折堆成山,一品军侯爷,做这一国之君的事情。
一国之君却是做着柴米油盐,每日吃完便拉着姜了出去走动,南伽终于见到了皇后娘娘,珠圆玉润的皇后娘娘。
半天没缓过神来,都忘记行礼问安,南行之轻咳一声,南伽这才行礼,开口便是告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说道:“皇后娘娘,臣不想娶妻,王上赶鸭子上架,弄了一府邸的美女给臣。臣对南疆的江山那一堆奏折没有任何兴趣,王上却让臣住进宫中,臣的老父亲不日就要从边关回到四地,臣恳请皇后娘娘,救臣一命!”
姜了挪着笨重的身体,开口便是声音清冷:“内宫不干前朝政事,候爷求错人了吧?”
南伽心中高呼一声,坏了……就在传说中听到西凉大长公主,就连轰动南疆的抢亲仪式,他也在边关,等他回来的时候,只听闻传闻,未见其人。
现在西凉大长公主开口,南伽只得硬着头皮,又禀道:“臣已求过王上,奈何王上…对朝政置之不理,一心只对……”
“对本宫吗?”姜了懒懒的接话打断南伽的话道:“王上今日亲手去熬粥,候爷有幸一起吧!”
南伽惊悚地犹如自己千军万马,遇见洪流,一个浪花打的没影的那种,惊悚还未过,身后便传来南行之凉凉冷漠的声音:“事情还是太少,让候爷有如此闲情雅致到御花园里闲逛!”
南伽头皮发麻,身体一转,就地俯身:“臣见过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行之手中端着稀粥,看也没看她一眼:“起身吧,地下凉,候爷莫有伤风感冒,朝廷中事,都要仰仗候爷呢!”
南伽差点跪在地上起不来,恨不得掌自己的嘴,好好在宫殿里批着奏折不就好了吗?非得近距离瞻仰皇后容颜,这下好了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回边关之事,遥遥无期。
他惊掉下巴的事情在后面,只见面容冷峻的年轻帝王,一手端着稀粥,一手揽着皇后的腰身,动作无比轻柔,恍若皇后娘娘就是那易碎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