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纸在顷刻之间便被焚烧殆尽。
反抗是无效的,连脖颈这种脆弱的位置都被琴酒掌控在手里。
渐渐地,血腥气在尤来亚的口腔中弥漫开来,他下意识的战栗了起来。
然而,哪怕是疼痛也没有换回尤来亚太多神志,尤来亚只觉无数纷杂的思绪正在他脑内打架,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琴酒松开的,尤来亚狼狈的大口大口喘着气,脖颈间门有隐隐的钝痛感,但痛觉却比他想象中轻许多。
……死亡之吻,果然,琴酒刚才听到了他和霍尔马吉欧的对话!
他气息不稳的抬起头,却盯着琴酒不敢说话。
突然,琴酒对着他伸出了手,“怎么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尤来亚僵硬在原地,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嘴角被他戴着黑色丝绸手套的手用力擦拭,手套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清晰的触感,紧接着,这只手绕到了他的后颈,似是在上面摩挲了一下,这才收回手,他没有任何停顿的转身往酒吧里走,然而尤来亚却突然窜起了一个念头。
……不然在这儿把人放倒然后跑路?然而,没等尤来亚脑内有个确切的想法形成,琴酒突然回身看向了他,尤来亚再度一僵,却听琴酒开口道:“还不进来?”
尤来亚知道,自己的最佳偷袭时间门已经葬送了,为了不让琴酒过多警惕,他甚至快步走到了琴酒的身边,这样他们两个刚好可以互相监视,谁有动手意图另一方都能快速反应。
……还肯下达死亡之吻来做一个缓冲预告,没有上来就动手,是不是就说明他发现的其实并不多?
不!这还不如干脆直接动手呢!他现在完全搞不懂琴酒会什么时候对自己下黑手!就因为自己是意大利人,所以琴酒一定要搞这种心理战吗!?
留给他的时间门是想让他干嘛?思考自己的证词吗?
到时候自己会被审讯吗?按照他对组织的了解,这一环节大概是免不了了。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和霍尔马吉欧的对话,对方到底听到了多少啊!
这一刻,尤来亚终于明白了琴酒的险恶用意,就是不断给他施加心理压力,让尤来亚思考自己究竟暴露了几分,如果一旦没撑住,等到问话的时候就会直接崩盘,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一股脑被吐露。
这么想着,尤来亚冷汗“唰地”下来了。
可还没刚从后门走进酒吧,尤来亚就迎面撞上了安室透,他正皱着眉脚步匆匆的向着这边走来,却在看到尤来亚的那一刻舒缓了眉头,然而,在看到尤来亚身边的琴酒后,他的表情再度沉了下去。
安室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诡异的发现琴酒此时的情绪大概很好,他甚至没有去等因为见到自己而停下脚步的尤来亚,也没有去看和他擦肩而过的自己,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离开了这条长廊。
而尤来亚……
安室透走进了尤来亚,惊讶的发现少年单薄的身形竟然在微微发颤,“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尤来亚张了张嘴,却看到琴酒停在前方的拐角处,尤来亚头皮一麻,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组织里和透大哥的关系最好,现在自己被琴酒盯上了,保不准透大哥也会被牵连。他不能让对方身上的嫌疑值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进一步被放大,于是他仓促的摇了摇头,“……没事,透大哥,你别担心。”他努力宽慰了一下明显在为他担忧的安室透,强撑着扯了扯嘴角,然后便追上了琴酒,和他一起回到了吧台边坐下。
好想逃跑,但是——
尤来亚不动声色环顾了一圈四周。
他绝望的发现,这里全部都是人,还有许多因为弄不明白这次庆功宴到底是要干什么而不敢喝酒的组织成员。
一旦打起来,就算钢链手指能徒手抓子弹,也会演变成被射成筛子的结局。
更何况,他不能什么消息都没有交代就离开,不然透大哥一定会有麻烦的。
谁知,在他在高脚凳上坐下后,身边的琴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他没看错,这男人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弧度,“看来你把我的话记得很清楚,”他扫了一眼走回自己座位的安室透,低声道:“我需要的的确是忠诚的人。”
尤来亚的表现让他很满意。
听了这句话后,尤来亚不受控制的又颤了颤。
……什、什么意思?他已经不被需要的意思吗?!
他不可避免的浑身紧绷,“很害怕?”突然,琴酒这样问道。
尤来亚抿唇不语,这种情况……他又不是铁人,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我……”尤来亚勉力发出了一个音节,却诡异的听到坐在自己身边的琴酒发出了一声哼笑,自己这样的反应似乎让琴酒的情绪越来越好,他始终在喝着杯子里的克里尼利基,直到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才从吧台起身,向着酒吧的门口走去。
假装在和身边人聊天其实一直关注着旁边两人动向的伏特加立刻抬头,“大哥?你不喝了吗?”
“接下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琴酒头也不回的答道。
而尤来亚却从中感觉到了死神逼近的步伐,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是有关于他的事吗?!
他完全想象不出琴酒要如何料理他!
琴酒的死亡威胁让尤来亚险些有些喘不上气,他此时的脑子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