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冷哼一声,同时伸出手,拍了拍身上不知道有没有的灰尘。
“该死的暴民,竟敢袭击本主簿,真是不知死活!”
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就这么轻飘飘地安在了那两个已经无法开口辩驳的村民身上。
一旁的衙役凑了过来,满脸堆笑,一句接这一句地讨好道。
“不愧是县令大人倚重的左膀右臂,高主簿果然修为高深。”
“这些贱民真是不自量力,竟敢妄图袭击高主簿,这与以卵击石何异?”
“哼!这些贱民就是贱,明明乖乖听县令大人劳役之令就什么事都没有,结果偏要找死,不知死活地袭击我等,非要见点血才肯听话,活该他们祖祖辈辈都只能窝在这方寸之地。”
“谁说不是呢……”
听到这话,高平顿时眯起眼睛,负着双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无知黔首皆是如此,不足为奇。”
看得出来,对于属下拍的马屁,他还是很受用的。
他们说话并没有压低声音,也没有丝毫掩饰,毫无顾忌地让周围的村民将他们那肆无忌惮的话尽数听了去。
啪嗒…
看着不远处那两个逐渐哭晕过去的孩子,李威猛地握紧双拳,眼中满是愤怒之色。
这就是他们每年按时缴税供养的朝廷,这就是朝廷选贤任能选拔出来的朝廷命官!
何等的吃人不吐骨头!
这种狗官,这种朝廷。。。。。。该死!
其他村民在畏惧之余,心中也满是怒火。
但他们都只是普通人,而且还在饥寒交迫中艰难求存了好几年,没有一天填饱过肚子,根本无力反抗,面对高平这个货真价实的修者,他们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时高平突然转过头,一脸轻蔑地环视一众村民。
“都给本官听着!”
他脸上满是不可一世地桀骜之色,言语中全无一丝客气,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村民,而是一群牲畜一般。
“天门江一带的水患已经刻不容缓,县令大人已经说了,无论如何,本县都要征集四千名青壮赶过去修缮坝区,挖掘渠道以备万一,尔等村民世受国恩,如今正是回报朝廷之时,无论是谁,无论有什么理由,都绝不允许托辞不受。”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彻底绝望。
陈百钱脸色苍白无比地呐声道:“可我们真的没有口粮了啊…主簿大人,能不能……”
“县衙也没有存粮。”
没等他说完,高平便面无表情地打断道:“如今国事艰难,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这点困难,你们自己想办法便是,不要什么问题都依赖官府,不然官府养你们这么多年做什么?”
闻言,陈百钱本就灰白的眼眸彻底暗淡了下来。
已经…彻底没活路了啊…
李威咬了咬牙,道:“没有粮食,我们就算去到那里,也没有力气干活,去了何用?”
高平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漠然道:“只要过去了,自然就有你们的用处。”
再不济,也能为朝廷节省一个沙袋嘛。
“好了,本主簿公务繁忙,没功夫与你们废话。”
说着,他缓缓转过身,一脸不耐地道:“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本主簿本是来通知你们,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若是你们胆敢抗命不遵……”
说到这里,他突然冷笑一声,笑容中透着一股阴狠和残忍。
“一经查证,定斩不饶!”
听到这话,一众村民顿时面如糟糠,瘦弱无比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而这一幕,此时正在禹、隋两州部分地区同时上演着。
明明朝廷没有下令征发劳役,但一些有心人在得知青江水患以后,还是动作迅速地行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