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外一边,东湖区市民墓地,雪寂在接到岁羽同心放学后其实并没有回家,而是带着岁羽同心来到了这片清冷沉寂的地方。
万千石碑默默地伫立在那里,只是走近的片刻任何人的情绪都会突然变得沉重,变得肃穆。
每一个石碑都是一个生命的过往,每一个石碑也都承载着很多人的情感和思念。
所以雪寂其实不怎么喜欢来这种地方,这种地方的氛围总是会让雪寂的心情不那么轻松。
但雪寂还是托校长在这片墓园里买下了两个相邻的墓位。
在领着岁羽同心来到墓位前后,雪寂帮着她把手上一直戴着的两个塑料手环给分别埋在了两个墓位里。
岁羽同心的爸爸妈妈是在感染者转运的路上死去的,死于虚空病症的发作,那是无法逆转,任何人都无法救治的死亡。
而他们也死得相当草率,作为感染者的他们在病症末期早已神智不清,连离别的话语都来不及和岁羽同心说上一句便撒手人寰。
但很罕见的,岁羽同心的妈妈在生命流逝的最后一刻竟然清醒了过来。
她微笑着将这两个塑料手环递给岁羽同心,告诉她“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你一定要好好长大”。
回想起这句话和妈妈笑容的瞬间岁羽同心的眼眶便通红,她将那日日夜夜都戴在手腕上的手环小心地埋进土里,然后再小心地捧起软土将它们所覆盖。
在做完这一切后岁羽同心和雪寂两人一起跪在墓前双手交握默默祈祷。
雪寂伸手拭去岁羽同心眼角的泪水,然后对着墓碑轻声说道:“安息,我会替您们照顾好她的。”
而在临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因为岁羽同心不记得爸爸妈妈名字的原因,所以墓位的石碑上什么都没有刻。
于是沉默片刻的雪寂在征得岁羽同心的意见后轻挥手,蓝色流光于石碑上掠过。
在一阵令人牙痒的摩擦声响起再结束之后,空荡荡表面平整的石碑上赫然出现了一幅一男一女牵着小女孩远去的画面,三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柔和的笑容。
“谢谢。”岁羽同心含着泪微笑。
“走吧。”雪寂伸手揉了揉岁羽同心的头。
“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
回家的路上雪寂问道,他又有点犯困,眼睛酸涩迷迷糊糊地已经快要睁不开,所以只好和岁羽同心说话来勉强打起精神。
“还不错,大家都比我想象得要和善,老师也很温柔,饭菜也很好吃,虽然老是有个同学围着我转啊转,但我感觉她人其实也很不错。”岁羽同心吧啦吧啦地说道。
她罕见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看来今天学校留给她的印象确实不错。
而雪寂却愈发双眼朦胧,本来想和岁羽同心说话来提神的他现在反倒被岁羽同心悦耳舒缓的声音给催眠了,他打了个哈欠,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哥哥。”岁羽同心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清晰并蕴含着独特的穿透力。
雪寂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他睁开眼睛看向岁羽同心,对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的前面,而如果岁羽同心不唤醒他的话再有十米左右他就会撞在路边的垃圾桶上。
“哥哥。”岁羽同心有点嗔怒地鼓着小脸看着雪寂。
“抱歉。”雪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慢慢地蹲下身,而岁羽同心便走上前一步很自然地抱住了雪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