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中明亮宽敞,群臣们相聚在一起攀谈饮宴,皇子们也坐在一起说悄悄话。
只有玉姝这边,清净寂寥,好似中间存着隐形的隔带一样,把她和其他人分成完全的两个不相干空间。
众人闲谈时总会提及玉姝几句,眼神还隐秘的往这边瞟几下。玉姝却似完全无察觉般,端坐垂眸,自顾自的倒酒吃东西。
裴琰见玉姝已经吃了三杯酒,连忙抬手温声阻拦:“莫要贪杯!”
玉姝抬眸看他,一双漂亮的眸子里似带着笑意:“这点小酒,还难不倒我。”
虽是这般说,可裴琰却只觉得她心中压着东西,如此喝酒也像是在调节情绪般。
他便不再说话,给玉姝夹了几个酥软的点心放在面前。
玉姝才放下酒杯,就听殿外传来一道尖细高昂的声音:“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
一声传来,殿中所有人不约而同起身,对着大殿方向行礼。
唯有玉姝和裴琰,还坐在原地岿然不动!
太子嵇常钧昂首阔步走进来,看着群臣参拜,皇子俯首,脸上便带了自得的笑容。
直到身子一转,视线停在左手第一个位置时,他的脸色猛地便冷了下来。
定定的看了半晌玉姝,嵇常钧直接走过去,站在玉姝面前高声道:“昭德公主与裴驸马真是好大的架子,看到孤竟也不参拜?”
裴琰抬头看了眼他,随后又转头,神色坦然的给玉姝满上一杯酒,似是完全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玉姝则端起酒杯淡淡道:“本宫身为皇长女,一拜皇天厚土二拜父皇母后,参拜你嵇常钧,你有资格受着吗?”
说完,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漂亮的凤眸从身侧的太子妃脸上缓缓扫过!
太子妃杨氏,当年在赏菊宴上被太子嵇常钧一见钟情,后杨氏便被迎进东宫,从五品闲官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为东宫主母。
这么多年过去,这杨氏貌美不减,反而多了些威容仪态,倒也令玉姝刮目相看。
玉姝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下一秒,就听嵇常钧冷笑道:“就算你不拜孤,裴琰只是小小的驸马都尉,他何以见孤不跪?”
玉姝立刻道:“杨氏为何见本宫不跪?”
杨氏一听这话,脸色微变,连忙扬起小脸楚楚可怜的看着嵇常钧。
嵇常钧顾不上安抚她,只觉得玉姝是在故意挑衅,沉下脸来喝道:“太子妃乃是孤的正妻,是未来的大夏国母,嵇玉姝,你还妄想让她给你行礼?”
玉姝轻轻掸了掸衣袖,站起来看着杨氏似笑非笑:“未来的……大夏国母?倒是本宫孤陋寡闻了。”
杨氏被这句话挤兑的脸色涨红,一双小鹿般的清纯眸子,也盈盈含泪。
嵇常钧气怒,手指着玉姝高声喝道:“嵇玉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玉姝一把将他的手打掉,笑容敛起,平心静气道:“嵇常钧,你也莫要不识好歹!”
两人气氛剑拔弩张,朝臣们也紧张不安,片刻后,殿外终于传来柴福的声音:“陛下驾到,皇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