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别踩到碎片了,能麻烦你帮我把扫地的扫帚拿过来吗?”
时屿点头,他手心握着一团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的纸,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把扫帚递了过去。
南栖的动作很快,时屿不知道为什么有喜欢赤脚走路的习惯,因此角落里也被她扫了扫,防止又没扫干净的锁片扎到时屿,她把盘子的碎片扫到一边,见时屿还目光专注的盯着自己,她笑道:“饿了吧,我们这就吃饭,去餐桌那边等我。”
她做的饭说不上让人流连忘返,但锅包肉炸得酥脆,鸡肉蘑菇吃起来也很鲜,时屿今天的胃口看起来不错,吃的要比南栖多些。
可南栖不觉得他已经全然忘记了小白的事情,她目光露骨的盯着时屿的手心,他刚刚洗了手,手心看起来有七八个细小的,圆形的被什么尖锐东西扎到的痕迹。
时屿有意遮掩,可南栖又不是瞎子,他越遮掩就越容易被发现,南栖看到了,可她一言不发,什么都没说,盯了一会时屿的手心,看得他不自在的把受伤的那只手放到了餐桌下面。
南栖低下头,安静的吃着饭,沉不住气的反而是时屿,他抿着唇,放下了筷子,拿出手机打字。
[刚刚不小心被玫瑰花的花刺扎到了。]
好一个不小心。
南栖心里莫名的憋屈,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有人不小心被玫瑰花扎出那么多伤口,更何况她看到了时屿小臂上的那些伤疤,更不可能相信他的解释了。
南栖只是点头,低低的道:“原来是这样,记得消毒。”
之后就没了下文。
她能怎么样呢,质问,还是劝告,时屿未必会听她的话,南栖不想说了一大堆话还徒劳无功。
小白的事情还是影响到时屿了,她想。
脑中想得出神,咀嚼的时候不小心被鸡肉的骨头刺了一下,痛意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血液独有的铁锈味。
她将嘴里的骨头吐出来匆匆的去卫生间漱了口,伤口不深,只浅浅划破了皮肉,南栖深吸了一口气,瞪了一眼跟过来的时屿,“让开。”
一说话就会蹭到伤口,南栖郁闷的盯着时屿,把自己受伤的这件事怪在了他的身上,决定在伤口没有止血之前不会和他说一句话。
时屿在门口侧过了身体让出一条路,南栖垂着眸从他身旁离开,听到了水龙头打开的声音。
哦,是想来洗手,不是来看自己的。
她轻哼了声,嘴里的软肉疼,心里也因为时屿受伤的伤口难受,总之哪哪都不顺心,正打算去沙发那里坐一会,衣角就被时屿拽住了。
他的手还没有擦干,上面带着水珠,南栖看着时屿的手,“快去擦干,伤口会发炎的。”
时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用了些力让南栖站在那里,而后抬手轻轻的托住南栖的下巴。
南栖还没有从时屿突如其来的动作中回过神,时屿的另一只手就探了过来,她不明所以的想要后退,时屿托着她的那只手就换了个动作转而捏住了她的双颊。
她的唇不由得被捏得微微张开,时屿的食指探了进来,在触碰到柔软的唇瓣时,那根微凉带着湿意的手指还顿了一下。
手指轻柔的按住了口腔内的柔软湿润,因为身高的原因,南栖的头被抬了抬,以便于让时屿更加直观的看到她口中的伤口。
她微仰着头,下意识且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她看到了那双漆黑专注的眸子,她第一次见到时屿露出这么温柔的神色,以至于微凉的手指在与皮肤触碰的时候她都觉得有一种近乎于难耐的热度。
她很少和男人这么亲近,这种行为对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亲近了,时屿的身量高,此刻南栖仰着头看他,突然产生了一股压迫感。
他用着一个把控的姿势捏着自己,可动作柔和,她没有感觉到难受,可如此窘境让她难以应对。
想要开口告诉他自己没事,但双颊被按住,只有舌尖有自由动作的权利,在她出声的下一秒,舌尖就不受控制的碰到了侵入口中的那抹冰凉。
时屿收回了手,他摩擦着带着湿意的指尖,他定定的看着南栖两秒,转身去找药了,还是南栖支支吾吾的拦住他,“算了,我不喜欢那种可以尝到味道的药,过一会就好了。”
她突然有些不自在,虽然时屿是为了她才会做出那种动作的,可她。。。可她莫名的感觉出了一股色。气。
南栖!什么色。气,你这个脑子在想什么!
她揉了揉有些热意的脸,觉得自己胡思乱想的毛病越来越重了。
她舒了口气,“我先去处理那些玫瑰花了,餐桌一会再收拾。”
没给时屿和她沟通的机会,她转身匆匆的去找了修剪花枝的剪子。
因为知道南栖看到了他手心的伤口有些不开心,时屿被南栖现在的态度弄得有些惴惴不安,他主动收拾了碗筷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里。
洗碗机的噪音不大,可还是有细细的水流声出现,他盯着洗碗机上表示正在运行中的绿灯出神,良久才定定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启唇把已经不再湿润的食指含进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