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有心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又费了这些功夫,他们终于还是平安的抵达了渡口。
水位变高,早已淹没了渡口的木桥,只留下系船绳的柱子冒出水面一截,清嘉用船桨照着自己记忆中的位置一点点的试探,确定了木桥的位置,这才小心翼翼的踏了上去。
一脚踩在6地,清嘉悬着的心瞬间落地,何应元也跟着上来了然后顺手把船绳系在了柱子上,便跟着清嘉向村里的家中走去。
不过,没走出几步,清嘉瞧见两人都两手空空,不由得惊呼:“啊!药箱还在船舱里呢!”
言罢,赶紧往回跑,何应元也紧跟着回去。
清嘉身姿轻盈,像只矫捷的大猫一下子就跳进了船舱,抱起药箱正准备原路上岸,谁料刚才何应元随手系住的船绳竟在这时受不住力竟然松开了,一下子小船就是去了牵引和控制,急的向后退去。
何应元大喊一声:“小心!”
在这千钧一之际拉住了缰绳,可这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放在平日风平浪静倒还好控制,但如今却像是有什么力大无比的水怪在从中作梗一般,根本就难以维持。
何应元也被拉的一个趔趄,险险稳住身形,眼看他坚持不了片刻,清嘉当机立断将药箱挂在脖子上,准备纵身一跳上岸。
然而,就在她起跳的瞬间,何应元终是支撑不住,脚步又向前移动了几寸,但就是这区区几寸导致清嘉一脚踏空,扑通一声掉了水中,清嘉只感觉肩膀一阵剧痛,然后就是洪水入喉,胸腔也是要命的抽痛,窒息般的痛楚排山倒海的袭来。
何应元当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松开了船绳,拉住了清嘉的手,不至于让她沉没在水中。
只是待到他奋力的将人救起,清嘉已经呛了许多的水,肩部已经痛的失去了知觉,不断的有鲜血从右肩渗出。
喉咙好痛,肩膀好痛,心口也好痛,清嘉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走过一遭,浑身上下都难受的很。
何应元当即就要打开药箱为她包扎,但却被清嘉制止,只见她虚弱道:“先生,我的伤无关紧要,不过皮肉之痛罢了,烦请您先为我婆婆看病吧,我家就在此处不远。”
清嘉挣扎着站起来,艰难的向家中走去。
何应元心中愧疚不已,只觉得是自己粗心大意才害她受伤,当下也只得顺着她的意思,不管怎么样终还是家中要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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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家中隔壁的张大娘受清嘉所托在看顾陈母,算算时间,清嘉已经走了一天但却此时都还未回来,不晓得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一时间也是心急如焚。
不由得起身打开门向外面张望,不想还真望见清嘉带着这个人回来了,张大娘不禁喜出望外,赶紧迎出去,大声道:“嘉嘉你可算回来了……”
清嘉一见是熟悉的面孔,当下也像是找着什么寄托了,气空力尽之余眼前一黑就要坠入黑暗。
她身后的何应元赶紧将她扶住,在她合眼之际,听到她奄奄之语:“请先生……先为我婆婆……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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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睡不晓得过了多少个时辰,等清嘉幽幽转醒的时候,屋内已经是烛光摇曳了,窗外则是蛙声一片。
清嘉躺在温软的床上,思绪乱的很,待记忆渐渐回转这才心中一动下意识的起身却感觉右肩剧痛,不由得痛呼出声。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肩部已经被裹上了一层纱布,刚才自己那么一乱动已经微微渗出了些血来。
小心翼翼的用左手撑着床坐起来,再轻轻的下床,随意的套上一件外袍,清嘉走到桌边自己倒了一杯慢慢饮下,感觉不再那么虚弱才打开门朝陈母的住屋走去。
陈母屋内此刻也是烛光通明,房中隐隐有些细微的声音,门是虚掩着的清嘉一推就开了。
屋内何应元正在给陈母施针,见清嘉来了不由得停了手,关切道:“你醒了?伤口可还疼?”
清嘉点点头又摇头,走上前瞧了瞧了陈母,心中惴惴不安的很,问道:“先生,我婆婆她……”
何应元眼神含笑,安慰道:“夫人不必担心,我已为老夫人施针,大约明日就会醒来。”
清嘉闭上眼,终于是能够安心了,何应元见她脸色苍白如雪,正想为她把脉却被清嘉以眼神婉拒。
她慢慢的在桌边坐下来,望着床上尚未清醒的陈母,幽幽道:“先生,我婆婆患病已久,身子孱弱的很,我心中的担忧,您医术然不知可有法子能够根治?”
何应元闻言再次细细的为陈母把了一次脉,收手后摇了摇头:“老夫人身体积弱,气血亏虚已久,再加上年事已高,若要用药也只能以温补药材为主。若要根治恐怕不易……”见到清嘉失落的表情,何应元忍了忍,补充道:“……不过,若是再遇上今日这样的情况,倒是可以施针急救。”
清嘉望着他手中那细细的银针若有所思,以至于何应元唤了她好几声也不曾听见,恍然回神,只见她神色认真,道:“先生,您这施针之术可否教我?”
何应元彻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