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翥有些愕然,他真的搞不明白这个人在干些什么。
而段鹏举却若有所思,瞟了眼童贯,见他目露寒光,知道大帅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其他将军仍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童贯一甩披风,冷哼道:“派人将周言叫回来,安排守卫,战事明日再说!陈翥,回你的营帐休息,没有命令不许踏出来一步!”
“是!”
众将答应一声,目送童贯进了帐篷。扭头看了看领命后转身离开的陈翥,眼中都闪过了警惕之色。
这一夜,童贯眼睛都没眨一下,他脑海中一直反复推敲着茅山英和陈翥的对话。其中真假不说,有一件事儿他弄明白了。那就是这白虎岗果真不是什么匪盗,而是一处修行之所!
他少时在皇宫,青年混在汴京,中年又混在军队,这种修行之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但都是些捉鬼辟邪,祈福求财之类的,或者就是武功很高的一类和尚老道。
像茅山英这种话里话外都跟地府过不去的修行人,他还真就没有见过。
陈翥是不是所谓的勾魂使者已经不重要了,软禁起来是肯定的了。军中根本就没有冤不冤枉一说,为了大军的安定,莫须有的罪名也能杀人。
骇河是不能再试探了,留下人观察一天,全军开始转移,从另一个方向进入白虎岗。
茅山英那道士说的话,是真是假都不重要。皇命在身,不要说白虎岗只是打雷闪电,就是天上下刀子、河里淌滚油,也要闯进去。
唯一令童贯不解的,就是满朝堂的大臣们为何要与一处修行地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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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骇河上的大雾仍在,守在岸上探查的军汉们本是为了等前面部队消息,此时却战战兢兢的不敢靠近河边,连浮桥被河水冲走了大半都不管不顾。
昨晚上最后一千捆了绳索的士兵们同样没有回来,绳子越放越长,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像对面是个无底深渊,所有人同时跳了崖一样。
最后直到绳子生生放没有,一万军士死命的往回拉绳子,结果绳子被生生拽断,人却是一个也没有拉回来。
全军转移的命令传达下来,所有士兵都在心里悄悄欢呼,他们对这条河真是有心里阴影了。七万人无声无息的葬送在一条河里,对这些希望马革裹尸的汉子来说,是相当大的恐惧。
北面的三条深沟宽阔异常,绵延数十里。
十六万大军行走在里面,拉得足有二十多里长,以至于行军阵型都保持不住,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来整队,以防有人走散。
五更天开始行军,足足走到晌午头,大军才算是完整过了第一条沟,进了第二条沟修整扎营,顺便吃饭
。
中军帐中,童贯问回来的探子,“白虎岗方向有什么动静?”
“没有,安静的诡异。没见到军阵,也没有防御工事!”探子单膝跪地恭敬的回答。
童贯闭上眼睛,“骇河上的雾气呢?”
“仍旧在弥漫中,属下又拍了五个人过去,仍旧没有回音!”
“知道了,你下去吧!”
探子行礼退下,童贯觉得脑袋越发疼起来。
这个仗打得太别扭也太邪门了。真正的敌人没半点被剿匪的自觉,人家小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而剿匪的大军却被一条河坑了七万士卒,战损足足达到三成了。
也就是自己带来的都是各军精锐,如果是边军的草包,现在多半一哄而散了!
门外亲卫长突然进来,童贯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事儿?”
“大帅,陈翥将军求见!”
“不见!”童贯不耐烦的道:“告诉他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打完了仗自然放他出来。”
“不是啊,陈翥将军说有重要情报跟大帅禀报!还说他已经知道了白虎岗在玩什么把戏了!”
童贯不满道:“你收了他多少贯钱?这么帮着他说话?我说不见就不见!少废话,给我和众位将军都弄点吃的来!去!”
亲卫长无奈,刚要转头出去,突然听到大地开始轰隆隆的响起来。
鄷美、毕胜为脸色大变,同时大叫道:“不好,是地龙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