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春天,但这间宿舍里还是显得有些阴冷。
秋池悄悄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傅向隅的反应,见他似乎并没有不满意的意思,只是沉默地换上了自己给他准备好的那双拖鞋。
拖鞋在他脚上穿得还挺合适的,秋池庆幸自己并没有买错鞋码。
“之前……”秋池忽然想起来,“你不是说会提前通知我……吗?”
他有点紧张,因此不自觉地说话就有点卡壳,舌头一会儿一会儿地打结。
“通知了,”傅向隅说,“刚发了你微信。”
秋池闻言拿起手机看了眼,确实有条新消息,就在二十多分钟以前,那时候他还在忙着收纳刚晒好的厚外套。
他有些欲言又止,想问下次能不能通知的早一点,秋池不太喜欢意料之外的情况,提前计划才让他有安全感。
但想了想,秋池还是没敢提,怕傅向隅觉得他事多。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秋池说着就进了浴室,把热水器插上了。
冷天热水凉得太快,这种热水器一天下来会反复地烧,秋池舍不得电费,因此每次都抠抠搜搜地事先预估好要洗澡的时间点,然后再提前将热水器插上。
想了想,秋池又打开手机,跟夜班兼职那边的主管请了个事假。
他这边消息刚发过去不久,那边主管就给他发起了语音通话,秋池瞬间把手机关了静音,装作没看到。
这个夜班的假要比学校里的假更难批得多,每次他们要请假,负责他们的主管就一副:“家里人病了死了哪有来我们仓库搬货重要?”“你病了?没死为什么不能过来看仓库?”的恶心模样。
偏他又很会打官腔,话并不会说的太直白,但其实里面的意思是一样的。
肯来上夜班、做苦工的人,大多也找不到其他门槛更高的工作,又要养家糊口,因此每次也都只能忍了。
不过反正假他也提前请了,程序也过了,秋池并不想没骂找骂,接通电话再给他当出气筒。
浴室里的水应该还得再烧一会儿,秋池也不好一直躲在里面。
出去的时候秋池看见傅向隅就坐在书桌前的靠背椅上,有些懒洋洋的,一副等着被伺候的样子。
秋池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主动一点,对方给自己出开了那么高的价,不是特意来这里被自己晾着的。
于是他走过去,在床侧的位置蹲下了,紧接着从床底下抱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
那天之后,秋池闲下来的时间就会上网去做攻略,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在网上买回来一些有的没的。
教程有了,工具也齐全了,但秋池一直都没来得及实践。
平时工作实在太忙,秋池又有些贪心。
夜班兼职那里他没舍得辞,总怕傅向隅其实只是在拿自己开玩笑,或者一两次之后就腻了,合适的兼职并不好找,他不敢不给自己留退路。
结果就是,每天下班回来后秋池都累得像颗瘪掉的气球,一丁点性|欲都没有,往床上一躺,三分钟之内就能“死”过去。
以至于那箱子里的东西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试用过。
“水还没烧热,”秋池抱着那个箱子,有点犹豫地说,“可能还得等一下……”
“那里面是什么?”傅向隅忽然问。
秋池的脸看起来有点红,眼神也总是躲闪,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憋出两个字:“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