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副将刚想再劝,却被金翼一声冷笑打断,他高举手中的银枪,对身后成千上万的将士道:“守不住自己的城,就要承担破城的后果兄弟们,肆意行事,不论军纪!”
说罢,他就纵马,欢快地直奔城门而去。
屠城开始于春末的一个良夜,金翼手持踏入修罗场,脚下是被血浸泡得几乎柔软的土地,两旁是宿命轮回,哀鸿遍野,周围不断有人伏倒、有人命悬一线、有人已入黄泉。
这是最嘈杂,最血腥的一夜。
火光闪耀,尖叫哭喊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听不懂的金兵笑道的语言,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在城中到处流窜,好像无孔不入,就算是藏身于地缝中,都能听到地面上惨绝人寰的叫声,好似避无可避,藏无可藏。
夜色之中,躲藏起来的人无比一颗心高高的悬起来,从头到脚的寒冷,忍不住的战栗。
黑暗中,有孩子静默的泪流,也有人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无声的祈祷上苍保佑。
楚若珺此时才真正的感受到战场和战败的残酷,以前的一切与之相比,都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而金翼好似又觉得无趣了,出了城,进了营帐,和副将商议,“现在城已攻下,我何不率领几万骑兵帮四哥攻打皇城。”
副将有些疑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现在陈国皇上还没抓到,当务之急还是抓到皇上,拿着皇上的性命要挟他们开城门,到时候再去攻打皇城也不迟。”
金翼的唇角微微上扬,挑了一丝笑意,但仍然遮不住眉眼之间的杀戮之气,“怎么,城都已经破了,你还抓不到陈国皇上吗,我去帮四哥活抓了林长天,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个。。。。。。”副将看了看金翼的脸色,还是恭敬的说道:“皇上下令,要我一直陪伴将军左右,确保将军的安全,所以末将不能和将军分开,将军去哪,末将就去哪。”
金翼心中微微有些不爽,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像个粘人虫一样,但面上不露痕迹,只是笑道:“怎么,你不相信我?我还要你贴身保护?”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副将摇了摇头,“末将只是觉得,凭四皇子的武艺,一个人也能活抓了林长天,将军再去的话,路途遥远,耗费时间,等到了那里时,说不定四皇子已经将林长天抓到了,那将军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金翼点了点头,这才轻笑一声,“那我就去抓大陈的皇上,前几次故意输给他,这次让他看看我的真本事!”
亲兵给他系好披风,金翼提着银枪走出账外,利落地纵身上马,火光倒映在他眼底,却掩不住他眸中和弘筹如出一辙的冷酷。
“去抓陈国皇上咯。”金翼朗声大笑,领着亲卫队飞驰而去,像一个要去尽情玩耍的孩子般快活。
火光倒映在他的脸庞上,使得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更为立体。
副将在心里暗暗道:明明是一个很年轻的容颜,平日里算得上是和暖,为何一穿上了盔甲,就立刻变成了从地狱而来的魔鬼。
这兄弟俩,一个看不起逃兵和降兵,统统杀掉,只留下有骨气的热血男儿。
然而留下的那些能力稍强的,还不是一样要被这个为了金国的以后着想,只留下弱者繁衍生息的金翼杀光。
他们是金国最杰出的战士,也是敌人最可怕的恶魔。
。。。。。。
陈国。
齐王监国。
邵世芳因为邵国公中毒,这么长时间了,连床还下不了,便从沈颐身边离开,回去照料。
沈颐看不见她,只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此时他正在提笔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忽然问道:“若珺最近在做什么?”
“属下不知,自从殿下娶了南安郡主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她,会不会是太伤心了,呆在家里闭门不出?”连英笑眯眯的说道:“要不要属下去打探一下,就算楚小姐气性再大,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消气了吧。”
沈颐微微勾起唇角:“那好,你去看看。”
“是。”连英丝毫不意外。
然而连英刚走没多久,就遇见在宫里无所事事闲逛的昭阳,昭阳一听说他是要去将军府看看楚小姐在做什么,立即挥了挥手,道:“你不用去了,她不在。”
连英惊奇:“她不在?”
难道昭阳偷偷溜出去找她玩,发现她不在家?
昭阳轻轻咳嗽了一声,忍不住说道:“她不在的意思,就是不在皇城,也不在陈国,她随着出征的军队一起走了。”
“什么?!”连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拔高了,“她去前线打仗了?”
昭阳倒是一副平常,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