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不会再有人来打断他了!
“就算有女孩看上你的脸,又能怎么样呢?她们最多跟你玩玩,不可能跟一个保安结婚!就像刚才送酸梅汤的大姐,是真心请你去家里吃饭?她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要是当真,跑到人家家去,她指不定心里多烦呢!”
“真正的尊重,是几块巧克力?真正的感谢,是几句客气话吗?”黄玉龙语重心长,“当然不是,你看新闻上都怎么说的?是酬谢!重金酬谢!她咋不酬谢你?就算不酬谢,她至少可以给你鞠个躬是不是?”
“说到底,她还是看不起保安,觉得拿三瓜两枣就够了……”
黄玉龙惋惜地摇摇头,“小周,听哥一句劝——”
哐咚!
赵一飞冲进保安亭,双目通红,对着周行扑通跪下,语气激动到哽咽:“求大师救我!”
周行终究没能听到黄玉龙对他的忠告,并且不知为什么,黄玉龙一副萧瑟的模样不再搭理他。
*
赵一飞供职于一家新媒体公司,前段时间他们小组的主播探了个凶宅,从那之后整宿整宿的做噩梦,就算中间惊醒,再睡着仍在梦魇中。
他梦到一个红衣服的女人。
刚开始那女人远远地望着他,不动也不说话,但他感受到两道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在身上。
他记不清那个女人的脸,只知道脸上嵌着的那双眼,瞪得极大,眼白极多,满是血丝,视线落在身上,如附骨之蛆。
被盯着——赵一飞心中浮现强烈的念头,无论他怎么逃怎么躲,都摆脱不了女人的目光。
刚开始他以为是累到了,请假休息一天,没用,又去看了心理医生,拿了些助眠药,仍不起效。
这几天一旦他睡着,就会梦见刺目的红裙在逼近。一夜一夜过去,他与红衣女人之间的距离
越来越近,从最初的几百米缩短至两三米。
终于昨天晚上,他梦见自己躺在床上,那女人就站在床边盯着他。
他不敢动,也不敢往上看,深怕冷不丁看到那双恐怖的眼睛。
他只能盯着红裙,渐渐的,红色像液体般漫延开来,淹没了床腿……赵一飞被吓醒了,然后整整一夜没敢合眼,趁白天假寐休息了一会儿。
赵一飞不敢再一个人在家待着,于是喂完猫直接去公司通宵,跟加班的同事们混在一起,驱散了梦里带出来的恐怖与绝望。翌日早上,赵一飞还在公司附近吃了早餐,才坐公交车回家休息。
八九点钟的阳光如绒毯披在身上,舒服得赵一飞昏昏欲睡,公交车在站牌停靠片刻,重新启动慢慢前进,赵一飞想看看还有几站地,睁开眼就看到站台处垂手而立的红裙女人。
赵一飞倏的站起身,扒着车窗玻璃往外看,站台向后移动,同红裙女人一起消失在视野中。
是在做梦?如果不是,那女人怎么会出现在现实里?
他心跳如雷,死死盯着窗外,等到下一个站台,红裙女人依然在,她抬头望向车窗,恐怖的眼神放佛在说:你逃不掉!
赵一飞浑身发冷。
雅安公寓是公交车的最后一站,赵一飞僵坐着不敢动弹,却被公交车司机强制驱赶下车,他的哀求被当成疯话,没人看见他说的红裙女人,除了他自己。
无人能帮他,茫然无助乃至绝望的赵一飞顺从本能回自己的“家”,途中还被莫名其妙的保安拖延脚步,在浓烈的死亡预感中,赵一飞最终还是活着到了公寓。
颤抖着手输入密码,拉开门进去,关上反锁,一气呵成。赵一飞才脱力的背靠冰凉的门板滑下。
片刻后,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爬起来直奔冰箱,一口气灌了罐啤酒。
扔掉空瓶子,赵一飞一抹嘴,到床上躺平,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闭上眼睛等死。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恐怖的死亡依然没有降临。
……我没死?
良久,赵一飞恍然察觉自己还活着,蹭的窜起来,“不见了!我活下来了!”赵一飞又哭又笑,双手摸脸,摸了一手油,摸头,摸了一手头油,但他仍兴奋无比。身体在酒精的作用下有微微热乎,困扰他已久的,令他夜不能寐的阴冷目光,神奇地感觉不到了!
赵一飞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开始细想自己是怎么逃出魔爪的。
‘就是这位穿红衣服的女士’
那个保安,说他身后跟着红衣服的女人,还拦着那女人不让进!
这会子赵一飞的大脑终于能重新进入工作状态,想明白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一飞如醍醐灌顶,冲出家直奔大门口的保安亭,扑通跪在保安跟前!
“求大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