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门打开,洪佑森刚张嘴,马上接了一个大喷嚏。
他反射性皱起脸。
一股刺鼻的花椒味扑面而来,房间里乌烟瘴气,乔以莎一手拿着锅铲一手用手帕捂住口鼻,匆忙忙来开门,又匆忙忙回厨房。
“门就开着吧!放放烟——!”
洪佑森走进房间,眼睛辣得不行,柴龙撑着身子面朝厨房,说:“要不还是我来吧……”
乔以莎:“不用。”她扫了一眼洪佑森,指挥道:“把鱼片给我倒进去。”
洪佑森:“……”
乔以莎等了两秒没动静,面目狰狞地再次看过来。“快点啊!葱姜都糊了!”
洪佑森把旁边一盘子的“鱼片”,或者说是“鱼杂碎”倒到锅里。刺啦啦一阵油星四溅,乔以莎随便抓了把粉末,啪啪啪往锅里撒。
洪佑森站在一旁看着她。
她奇怪地扭过头问:“你干嘛总盯着我?”
洪佑森沉声说:“你今天白天——”
“哎呦!”她又被油花溅了一下,烫得乱叫,赶忙往锅里倒了一盆红赤赤的东西,锅铲随便搅和搅和,扣上盖子,转头又问:“你刚说什么?”
洪佑森跟她对视了三秒,似乎是放弃了。
“……没事。”
他回到客厅,书包扔在地上。
没一会,乔以莎端着她的大作出来了,一锅乱七八糟分不出个数的东西泡在血淋淋的液体里,散发着一股怪妙的香味。她把锅放桌上,给柴龙舀了一勺,淋在米饭上,递过去。
“冰糖枸杞花椒鱼炖血蛙,大补,不用谢。”
柴龙接过,吃了一口,诚恳道:“味道很好。”
乔以莎转头,问洪佑森:“你要吗?”
洪佑森:“要。”
乔以莎又做了两盘盖浇饭,三人一起闷头吃起来。
“考试怎么样?”她闲聊似地问道。
洪佑森阴沉地看过来一眼,乔以莎嗤笑:“干嘛啊,开个玩笑而已。”
他没说话,低头接着吃,乔以莎撇撇嘴道:“你这人真是闷到家了。”
他的勺子似乎顿了顿,仍然什么都没说。
乔以莎给三个人分的饭量是洪佑森>柴龙>自己,最后光盘的顺序也是这样的。乔以莎剩了点饭吃不动了,但又不舍得扔。血蛙价值连城,扔了太浪费了。她严肃思考到底该怎么处理,最后看向洪佑森:“不嫌弃的话,你要不要把这条蛙腿——诶!”
她说一半忽然被洪佑森捂住嘴,他低声说:“有人来了。”
狼人野性强,对周遭环境变化最为敏感。乔以莎就着他的手蹭了一把嘴上的油,站起身。
洪佑森:“……”
她轻手轻脚往门口走,房门还开着,屋里的花椒味已经散尽,门口吹来阴凉的风。她贴着门站着,视线稍稍偏出去一点。电梯间出来一个人,朝他们这走来。此人个子中等,身材偏瘦,步伐不快不慢。走廊没有灯,乔以莎起初以为那是个男人,后来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女人。
在乔以莎判断出她是头狼之前,先被她的外表震慑了。
这女人一股暗黑蒸汽朋克风,梳了个寸头,画着浓浓的烟熏妆,眉毛也剃了,纹身从黑色皮夹克里延伸到脖子上,鼻子嘴唇耳朵,打得到处都是环。
女人嚼着口香糖,径直走到乔以莎面前,直接问:“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