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如果我无所作为,大家会将我作为攻击你的把柄。我不能忍受自己是你的拖累。”罗柏的声音格外温柔,温柔得像教堂的圣乐,像牧师为死者做的弥撒。
“不会的……我是皇帝……没人敢指责我……亚历山大都能有男友,我为什么不行……”我痛哭。
“这不是一回事,”罗柏低头吻了吻我的头发,“我们都还没有那么高的威望——正因如此,我才要去打仗。”
“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你伤还没有好。”
“我要去!”
“罗兰,你现在是皇帝,得为大局考虑,”罗柏缓缓道,“你刚登基,威斯敏肯定还潜伏着很多叛乱分子,只有你才能震慑住他们。”
“所以,我们非得分开不可吗?”
“罗兰,很多人都被迫和心爱的人分别,送他们上战场。他们没有好装备,没有好盔甲。我幸运一些,还能保护好自己。你是皇帝陛下,要为大家做表率,不是吗?”
“如果表率的代价是你的生命,那我……”
“我不会死的,为了你。”
“可是……”
“我和罗鸢不一样,她的生命被别人操纵,但我的生命,由我自己守护。为了你,我会平安归来。”
卫城前夕
谢郑的视角
我站在教堂外,不打扰弟弟祭拜罗鸢。
今天的雪小了一些,风也没有那么冷了。
也许春天马上要到了。
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战争的春天,带来的不是希望和温暖,而是蔓延的瘟疫。尸体在旷野腐烂,散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尸水会污染溪流,流入井水。
谢奕走了出来。
“弟弟,你真的要回北国去?”
“对。”
“为什么?”
“我答应过柏麝,会回去的。”我弟弟眼神是难得的静谧。
“你和他……”我欲言又止。
“哥哥,我们走走说话吧。”我弟弟微笑道。
威斯敏的枝桠落满雪,仿佛琉璃玻璃。石塔仍然漆黑,仿佛煤炭。运河已经冻结,有人正在凿洞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