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鹏很准时,说过三天跟我联系,果然就只过了三天。这让我对他的性格多了一分了解,这个人的时间观念很强。而且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小城。
他跟我约好了在东城庄园见面,我跟缇娜过去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唐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人在对我们招手。
“程兄,久仰大名!”我走过去还没开口,他却已经紧握着我的手先打起了招呼。他年龄看起来三十来岁左右,跟文轩差不多年纪,但是为人处世却比文轩老练得多。
“不敢不敢,田兄年龄比我大,喊我一声兄弟就行。从西北那边过来,很累了吧?外头风大,咱们进屋说。”我连忙跟他客套起来。
“也还好,父亲早就想见见程兄,一直没有闲暇。你也知道,如今房地产寸土寸金,有些地我们要不是不先拿到手,回头再想拿便又要翻上几番了。今日这里没有外人,整个山庄被我给包了下来,就是为了想跟程兄好好聊上几句。”田鹏将我和缇娜带进了山庄说。
“这本应该是我来安排的!”我看看四周,果然除了服务员和安保之外,没有半个客人。
“提灯跟我一见如故,我跟程兄也同样一见如故。就不用分什么你我了。我在提灯那边的时候,他可没有跟程兄这般客气过。”田鹏将我们引到了山庄里一处别院门前,示意我们稍等片刻。
“父亲,文正到了!”别院里有看似50上下的中年人正在背身赏梅,田鹏走到他身后低声打着招呼。
“不懂事,哪里有让客人站在门口等的道理?”那人一回头,训了田鹏一句。
“父亲教训得是,儿下回一定注意!”田鹏朝后退让几步,低头说道。
“文正,快来看看这红梅。开得真娇艳啊!”那人对我招招手说。他的声音很洪亮,底气显得相当足。
“田伯父好,来得匆忙,也没有给您带什么礼物。”我上前跟他打着招呼。
“哈哈哈,这回忘了就忘了,下回给我补上就是了。”田伯父的话让我一楞,虽然笑了起来。刚才看他训田鹏,我认为他是一个古板的人。可是现在听他说话,我又觉得他是一个有趣的人。
“小城就是小了点,要不然这里还真适合养老。我从叶家搞了一头羊带过来,刚让厨子给宰了。待会咱们涮锅子吃,他们那边的羊,可跟内地的不一样。进屋说话,田鹏,沏茶!”说着话,他将我朝屋里领了去。
“前天听田鹏讲,文正有意要一套宅子?这里有几张照片,你先看看喜欢哪一套。”进门之后,茶水已经摆在了桌上。茶只有两盏,缇娜拿眼一扫,便站在了门口没有跟到桌前。
“这一套面积虽然不是最大的,但却是我最满意的。因为里头的布局带装潢,都是我亲自盯着完成的。做工,用料,全部都是上乘。文正要是自住的话,我建议你选这一套。而且它远离喧嚣,私密性也比其余几套更好一些。西靠母子山,东临母子湖,靠山望水的格局,在风水上也没有毛病可挑。”田伯父从诸多照片当中,直接拿了一张送到我面前说。
“这一套,需要多少钱?”我看看他问道。前后两进的宅子,后宅还带一个花园,四周也没有什么邻居。这倒是非常符合我的喜好。
“小城的地暂时不贵,不过我们集团进入之后,估计会炒上去两三倍。主要是人工和用料上头的花销不小。这宅子要是卖,不会少于三千!”田伯父对我伸出了三根手指说。他说三千,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是三千块,这后头得加个万才行。
“这房子不错,我要了!”三千我也不是拿不出,将照片递到缇娜手里,我则是当场拍板道。
“文正是个做大事的材料,三千眼皮子眨都不眨就这么定了。不过。。。”田伯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捧了我两句之后顿了顿。
“不过什么?”我追问了一句。
“本来这宅子,我是打算送人的。”说话间他抬手朝上指了指。
“不过田鹏说了,只要文正看上的,谁都不送。”说话间田伯父朝站立一边的田鹏看了看,田鹏只是笑笑,没有敢开口做声。
“明日让他带文正去过户,这宅子就卖给文正了!”绕了个圈子,他最终还是决定把这套宅子卖给我。这就让我有些摸不准他葫芦里还藏着什么药了。
“钱我明天直接跟田鹏交接可以吧伯父?”
“这个不急,我又不怕你跑了对不对?今后田鹏会在小城待上一段时间,等把这边的楼盘开发完才会离开。你们两个,没事多亲近亲近。多个朋友,总能多条路嘛。”田伯父摆摆手,端起茶杯对我让了让说。
“老爷,锅子准备好了!您看。。。”门外来了一个人,他小声对田老爷子说着。
“走,咱们涮羊肉去。羊是从西北顺来的,这些厨子和佐料可是我自带的。没办法,这辈子就贪图个口腹之欲。换了别的厨子,我还真吃不惯。”田伯父起身,将我朝屋外带了去。
“田鹏,带这位女士去另开一桌。我跟文正有点闲话要说。”进了餐厅,酒肉已经摆上了桌。碗筷只有两副,田伯父坐上了主位对田鹏说道。
“想必文正也知道,我田家退出这一行好多年了。”将涮好的羊肉沾了点粗盐,放进我的碟子里,田伯父开口说。我虚扶了一下碟子,对他点了点头。
“一别多年,我们都老了。叶兄当年是何等意气风发,这一次见他却好似风烛残年一般。”田伯父将烫好的酒斟进酒盅感慨着。
“试试这种黄酒,好入喉,后劲足!”他将酒盅递到我面前说。
“听叶兄说,之前文正救了他们。我当时就想,到底是哪个青年俊杰有这样的能耐。后来他说是华中程天官的儿子,那我就不觉得奇怪了。你父亲,我佩服!”田伯父举杯对我说。见他称赞我父亲,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过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干了一杯酒,田伯父看看我说。
“伯父有话直说就是!”我心说这是有事要找我去办?心里虽然不乐意,但是当面却又不太好拒绝的样子。
“你跟他们打交道,最要当心的是文三。朝阳是一根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成不了大气候。叶兄呢,如今年事已高,也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一门心思只想提灯能够继承家业。他不会害人,但是能力有限,有事也帮不了人。只有文三,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背地里的手段却是毒辣得很。”田伯父的话,让我有些不知道如何去接。第一次见,他就对我说这么多,是不是有些交浅言深了?一个能够纵横商界几十年的人,城府不会这么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