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珏垂眸,似乎是在思考南知鸢的话。
就在南知鸢开始烦躁时,谢清珏忽然放开了手。
“你可以说了。”
南知鸢看着谢清珏的脸,他神情淡漠,如古井般波澜不惊,便是床榻之上时,也只会用他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穿她所有的羞赧与窘迫。
南知鸢突然只觉得面上燥热得很,她趁着谢清珏没注意,一把将他给推开,提着裙摆就往梧桐苑跑。
谢清珏好似没有反应过来,身子晃动了下,而后便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最后,他嘴角微微扬起,扯开一抹宠溺的笑。
南知鸢回到梧桐苑,气喘吁吁。可她没有半分的停滞,直接将谢清珏的枕头被褥一股脑丢了出来。
柳絮瞧着傻眼了。
南知鸢指着那些,开口:“同三爷说,这几日得劳烦他睡在前院。”
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好好修身养性才是。”
可等到夜里,南知鸢刚沐浴完便发现。
谢清珏早已在屋子里等着她了!
南知鸢侧过头来看向柳絮,柳絮眼神飘忽,压根不敢直视南知鸢。
南知鸢懂了,柳絮胳膊肘往外拐,竟然将谢清珏给放进来了。
可如今,南知鸢倒也没法往回走再去外堂,她目不斜视地往内室里走,连正眼都没有给谢清珏一个,仿佛眼眸之中压根容纳不下那人似得。
“不问问我,为何那般处理陈氏?”
许是谢清珏忍不住了,他看向南知鸢:“若是你想知晓,我定然会说。”
南知鸢这才看他一眼,只是,南知鸢微微一笑:“不想。”
他为何口是心非,这事南知鸢不想计较。但堵住他的嘴,这倒是南知鸢极想做的事。
谢清珏眉心微微一皱,他原本以为南知鸢会追着问他陈氏的情况,可这一瞧,南知鸢好似对他如何处置陈氏并不在意。
谢清珏不喜南知鸢如此安静,以往他们相处,都是南知鸢的话要多很多,而谢清珏每一次都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等南知鸢有事开口询问他的时候,谢清珏才会开口。
而如今,他们二人的处境像颠倒更换了似得。
可莫名的,谢清珏并不反感这般脾气大的南知鸢。
他的夫人年纪比他小太多,孩子般的性格,无论是好或是坏,他都能纵容。
南知鸢原本以为谢清珏碰壁之后,便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没想到谢清珏竟直接走了过来,南知鸢想起昨日那荒唐,整个人便一哆嗦,警惕的看着他。
谢清珏从袖口之中拿出来个小瓷瓶,递给了她。
南知鸢疑惑接过,摇了摇,并没有响声,看起来里边都是装着厚实的膏体:“这是什么?”
谢清珏解释:“上好的玉肌膏。”
玉肌膏尤其名贵,几乎是皇族专享。
南知鸢一顿,只感觉手中像是拿了个烫手山芋:“这是怎么来的?”
谢清珏解释:“之前与陛下一同在前线营帐之中,陛下给的。”
南知鸢一顿:“三爷当初受了伤?”
这般名贵之物,怕只有长公主与今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才有,若不是谢清珏受了伤,便是再得陛下的看重,也不会随意将此物赠予他。
谢清珏没有开口,可南知鸢了解他,从她方才问出来的那一句,南知鸢便懂了。
她抿了抿唇,偏过头去不愿去看他。
若是说这么多年来谢清珏待她不好,那也不尽然。他除了不会说体己话,在吃穿用度上从未短缺过她的,更是在她怀着棠姐儿,第一回进宫宴的时候,在众多官家夫人的明嘲暗讽之中护住了她。